她觉得现在拿走书跟趁人之危没差,忙将书递过去,话锋一转:“方才我去书铺,看见你预定的书,掌柜与我相熟,求我带给丹大人。”
丹泽看看她手上的书,又看向她,一愣:“刚刚书铺的伙计说这本书有人要了,怎么又?”
温婉蓉笑起来,善意谎言:“伙计新来的,可能不懂,掌柜嫌他闯祸,这不才求我过来。”
丹泽迟疑一下,接过书,说声谢谢。
温婉蓉客套两句,福礼告辞。
她带着冬青才走出几步,倏尔身后传来一声响动,再回头,丹泽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刚刚进去的小厮不知跑哪去,也不出来扶人。
温婉蓉没多想,叫来车夫,把人扶进屋,随后找到小厮,要他赶紧去请大夫。
她有意避嫌,没进丹泽的厢房,但从屋门口看进去,四壁空空,除了一张桌子,一张条凳,一个两开门的衣柜,再就是一张床,别无其他,桌上连个茶壶都没有,几个茶杯又旧又脏。
好歹大理寺少卿,四品官员,怎么家徒四壁,未免寒酸。
温婉蓉心思,不是跟着长公主吃香喝辣的吗?
这是吃哪门子香哪门子辣?
不说其他官员家里,光覃府一个下人房也比丹泽屋里殷实。
最夸张的是,大夫请来后,小厮要温婉蓉垫付诊金,说自家大人最近手头不宽裕。
温婉蓉觉得莫名其妙,大理寺少卿,按理不至于连几两银子的诊金都拿不出吧?
丹泽大概羞于启齿,拿来纸币,写了借条给温婉蓉,说过几日一定归还。
温婉蓉倒没太在意这几两银子,她疑惑的是丹泽怎么会没钱?
不过对方现在是病患,她不好多问什么,反正大夫也来了,便转身离开。
回府后,冬青提议以后少跟丹泽来往。
温婉蓉没太往心里去,她没说丹泽的过去,只说之前认识,算个故交,朋友有难,伸手帮一把,举手之劳而已。
冬青知道自家夫人分寸,没再多说什么。
温婉蓉怀孕后,府里一切事物不用她操心,闲暇时间大把,买回几本书,没几天能看完,看完她又想买新书回来。
而这一次去书铺,掌柜拿了几两银子给她,说是丹大人给的。
温婉蓉都忘记诊金的事,赶紧叫冬青回去把借条拿来,叫掌柜帮忙给他。
之后她没怎么出去,因为孩子已经五个月,天气早已从秋转冬,一个天冷怕染风寒,一个行动不便,她索性窝在屋里取暖,看看书,准备小衣服。
直到有天,垂花门那边来报,说二爷同僚登门拜访。
温婉蓉还奇怪,自从覃炀成为御林军总统领后,除了枢密院几个关系特别好的,一般没人登门拜访,更别提同僚。
她整理好衣服,披上厚披风,拿着手炉出了屋。
以为是枢密院的哪个祸害胡闹,她一直从垂花门走到大门口,也没见半个人影,正打算进去,听见街对面传来熟悉声音,叫了声夫人。
温婉蓉转过头一愣,没想到是丹泽。
他毕恭毕敬朝她作揖行礼,如君子般,保持一步开外的距离,感谢道:“上次多亏夫人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说着,他从袖兜里拿出之前那本书,双手奉上:“在下后来听掌柜说,爱书之人正是夫人,在下愚钝,物归原主,请夫人不要嫌弃,丹某提前翻阅看过。”
“不嫌弃,不嫌弃,”温婉蓉伸手接过书,低头浅笑,“看来你都知道了啊。”
丹泽点点头:“夫人好意,在下记住。”
温婉蓉笑得不好意思:“别在意,书原本是你预定的,你成人之美,我该感谢你才对。”
丹泽笑笑,沉默片刻,另起话题:“夫人,寒舍不雅让您见笑,还请夫人……”
他话未说完,温婉蓉会意道:“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丹泽垂眸,眼底闪过一丝难为情:“夫人是不是也觉得在下厚颜无耻,肮脏龌蹉,是个借着长公主上位的无耻之人?”
温婉蓉是有耳闻,但没往心里去,她想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存方式。
她抿抿嘴,安慰道,“你跟着长公主能过上好生活,吃得饱穿得暖比什么都强。”
“夫人果真这样想?”丹泽第一次听到不同的声音,眼底泛起几分活气。
温婉蓉莞尔浅笑:“你别在意人家怎么想,关键你自己怎么想。”
丹泽低下头没吭声。
温婉蓉看他气色不好,估计身体没恢复,忍不住规劝道:“长公主对你好吗?你年纪轻轻,得为自己打算,总不能跟在长公主身边一辈子。”
她不好挑破男宠这两个字,太伤自尊。
而丹泽也没想所谓男宠,恃宠而骄,相反处处低调,小心隐忍退让,给人感觉他并非为权贵,而是为生计,讨口饭吃,很幸运被长公主看中。
但长公主的德行,被她看中是幸运吗?
温婉蓉对长公主打心里厌恶。
丹泽对于她的规劝似乎听进去一些,拱手道:“多谢夫人提点。”
顿了顿,又道:“公主对在下很好,夫人不必操心。”
语毕,告辞离开。
温婉蓉站在原地,看着丹泽的背影微微愣怔,难道方才是她眼花,长公主对他好,为何要哭?
她不是没看到,丹泽眼眶红了。
然而这件事来不及细想,她家那位骑马横冲直闯的覃二爷,隔着大老远就喊她名字。
“天这么冷,你跑到大门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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