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去的地方定了,是安吉,虽然离燕都不算太远,但受灾挺严重,你跟着去,万一冻病怎么办?”
温婉蓉别过头,满肚子小怨气:“我说会照顾好自己,你也不信。”
“不是不信。”覃炀笑起来,把她拉到自己腿上,面对面坐着,哄道,“你肺不好,那边气候太恶劣,受风寒,会要命,我说过开春带你去扬州玩,这次就算了。”
温婉蓉忽而搂住他脖子,额头抵在肩上,不说话。
要是又哭又闹,纠缠不休,倒真让人狠得下心说不。
可越是温顺乖巧,越让覃炀不是滋味。
转念,他觉得小绵羊就快爬到头上,心里不爽,嘴上同意:“好好好,去去去,事先说好,一切听老子指挥,不准一个人乱走,否则立马把你送回燕都。”
“我保证不乱走!”小绵羊立刻抬起头,眼睛都亮了,屁颠颠又去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
覃炀看她那些花里胡哨的冬装,头疼:“温婉蓉,我们是去赈灾,不是串门,你穿这么好的料子给谁看?”
小绵羊看看手里的衣服,又看向二世祖,犯难:“我只有这些衣服,怎么办?”
覃炀要她把衣服收回去:“你穿小厮的衣服跟着我,不要露馅。”
小绵羊继续犯难:“可我的厚斗篷都是女装。”
“去布庄做!会不会!”二世祖有时真不想大晚上鬼吼鬼叫,可看看身边什么人,能让他省心吗?
小绵羊头一次觉得二世祖鬼吼鬼叫也很有爱,反正他答应一起出去,她开心就好。
隔天,她一上午什么事都不做,特意跑到布庄付双倍工钱,要掌柜务必三天内做好衣服,除了她自己的,还有覃炀的。
再隔一天,她照旧一切事情往后排,又去小厨房找了一刀鹿肉,要亲自下厨做肉干,厨子一看吓坏了,生怕小夫人点着厨房,说什么都不让她动锅碗瓢把,最后她说他做,按吩咐把肉干做好。
“好吃吗?”温婉蓉留了几块给覃炀当宵夜。
覃炀说不错,问是什么肉。
温婉蓉把小厨房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并说剩余的肉干可以带路上当干粮。
怕吃肉干太腻,她建议,带两斤女儿红,边吃边喝。
覃炀看她说得带劲,懒得泼冷水,他们是去赈灾吗?
还边吃边喝……真当下扬州游玩?!
不过小绵羊一片好心,二世祖想不是什么原则问题,随她去了。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说枕边话。
温婉蓉告诉覃炀,肉干送了一些给老太太那边,顺带给了玳瑁一小碗,问他介意不介意。
覃炀无所谓,说府里的事,随她怎么安排,。
然后为避免小绵羊胡思乱想,大半夜不睡觉,问稀奇古怪的问题,他先发制人,告诉她两天后出发,这两天把准备做足,睡好觉,要在路上出状况,也立马把她送回来。
小绵羊一心一意扑在出门的事情上,对二世祖言听计从。
出发那天,燕都依旧下着小雪。
覃炀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皱皱眉,直觉不太好。
他想反悔要温婉蓉别去,见她比他还急钻入车里,不好再说什么,跟着上了车。
这一路,覃炀不想温婉蓉暴露身份,和一群糙男人混在一起,就带了十来个随从先从燕都出发,等到安吉再和宋执的大部队汇合。
温婉蓉安安静静坐在马车里,听着马蹄踏在湿滑路面,偶尔踩过积水有节奏的声音,感觉他们一直行驶在官道上。
即便如此,车速不快。
“覃炀,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到安吉要多久?”她放下手里的书,心思在燕都提及赈灾挺急,怎么路上变得慢悠悠。
“大概不用十天吧。”覃炀注意力在手上的公文,随口回道。
“十天啊,”温婉蓉又拿起书,若有所思,“小半个月呢,不会耽误你正事吗?”
覃炀提笔,要她过来碾墨:“所以我们提早上路。”
温婉蓉会意过来:“提早上路是因为要带着我吗?”
覃炀瞥她一眼,表情不言而喻:“不然呢?”
稍作停顿,他边写边说:“宋执后天出发,我本来也可以晚几天,快马加鞭一路行军过去,最多七天就能到,但你受得了吗?我只能提前,顺带把这两天公务在路上一并处理。”
她没想自己吵着闹着跟出来,会带来这么多麻烦,神色黯了黯,轻声说句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覃炀把批示好的公文放一边,拿起另一份,继续审阅,“我跟你说这次算了,你听吗?”
温婉蓉语塞:“我……”
“我什么我,你现在脾气见长,我要不依你,等走的那天,八成要哭,又跟老子扯一堆莫名其妙的屁话。”覃炀难得心平气和训人。
小绵羊想想,好像二世祖的话不无道理。
“那我有什么地方可以帮你吗?”她讨好凑到覃炀旁边,问,“你写得累不累,要不你说我写,你喝口茶歇会。”
覃炀说不用,要她安静待在旁边,睡觉看书都行,别妨碍他办公。
温婉蓉悻悻哦一声,重新挪到一旁,继续看自己的书,然后看了一会累了,就趴在软塌上眯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整个人仰卧在榻上,身上盖着覃炀的大氅,想必是他把她抱上来,心里不免泛起丝丝甜,又见矮几上亮起油灯,覃炀还在持笔写什么,她轻手轻脚起来,倒杯热茶,递他手边。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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