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仙月在水中凝立了很久,最终还是开口了。
“我永远都记得那一天,8月18日,那天早上有雾,雾气很浓,一直到太阳出来,雾才消散了一些,一大早,我就去找文战哥哥!……”
我问道:“你说的文战哥哥,叫胡文战吧?”
张仙月疑惑地看着我:“你认识他?”
我点头道:“他现在是小灌村的村长,我昨天就住在他家里呢!”
张仙月一脸期待地看着我,问道:“文战哥哥,他——还好吗?”
我笑笑道:“你还是老样子,他老了很多,娶了老婆,孩子都二十多了,他读书不行,孩子们倒是不错的,大女儿华南师范大学毕业,在云引市做小学老师,儿子还在读大三,土木工程系,前程也不会太差!”
“哦!”张仙月欣慰地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伸出手道:“你接着往下说啊!”
“嗯!”张仙月应了一声,语气也不似刚才那么冷漠了,她接着往下说道:“……因为前一天文战哥哥答应我,和我一起去灌水游抓螃蟹的,上游的水流太急,小灌村那一带因为水流很急,水也比较贫瘠,螃蟹很少个,壳厚肉少,但是灌水下游就不一样了,这里的水很平静,从上游冲来的腐叶,流水在这里积聚成堆,长出了丰富的水藻,水藻多了,鱼虾也就多,蟹有鱼虾为食,长得肥美异常!……我来到文战哥哥家的时候,他却说他不能陪我去抓蟹了,因为秋苞即将上市,他得帮着家人去镇上卖苞谷,苞谷水,嫩的时候最好卖,要是晚上几天,变老了,就卖不动了!于是我只好一个人去灌水下游……”
听到这里,我的脑袋嗡地一声,张仙月的回忆,与胡文战明显不一样啊!张仙月跟我说她一大早去胡文战,约他去灌水下游抓蟹,但是胡文战因故没去。
而胡文战跟我说的是她想陪张仙月去灌水下游抓蟹,但是被胡文战拒绝了,原因就是:张仙月觉得送人螃蟹就得是自己一只一只抓来才叫送,别人帮着你抓怎么能叫送呢?
这一人一鬼,有一个在说谎!
张仙月当然不大可能说谎了,因为没有必要嘛,那就是胡文战在说谎了!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张仙月,等着她往下说。
张仙月接着往下说道:“……下游的河蟹又壮又肥,不一会儿,我就抓了一网袋,看着天色还早,我准备再抓一些,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不远处的水里有一只银铃铛,是立果哥哥的银铃当,立果哥哥说他三天前不小心将铃当掉进了水里,没有想到飘来了这里!我心想如果我将银铃还给立果哥哥,立果哥哥应该会很高兴的吧,于是我就向着银铃当靠近过去!……”
张仙月说到这里,神情变得悲伤起来:“……我当时只想着捡回银铃,却忽略了两件很重要的事情,第一件,河水很清,一眼就能够看到底,也因为如此,你看着没有多深的水面事实上很深!第二,正是因为水深,没有人去,河底的卵石长有水苔,十分滑溜,一不小心就会滑倒,我在靠近银铃的时候就发现水太深了,银铃所在的位置已经没过了我的头顶,我寻思着不能再往前了,应该去找根木枝将银铃挑上来,就在这时候,脚下一滑,我摔倒了,倒是捡起了银铃,我也被带到了深水区,我不会游泳,然后就……”
张仙月说到这里,将眼泪弹飞,语气又变冷了:“事情就是这样!”
“哦!抱歉啊,又勾起了你的伤心事!”我道。
“用不着为我抱歉,还是想想你要怎么帮我找出凶手吧!”张仙月是个孤傲之人,我的同情之语不但没有让她心中一暖,反而让她感觉这是侮辱。
“放心吧!”我挺着胸脯,胸有成竹地说道:“肯定不让你失望!”
我的信心十足,让张仙月感到迷惑,不过她什么都没有问,将脚从铁柜上收回,往水中走去,她走入水中,就像是下台阶一样,每往前一步,身形便下沉一分,直至水没至顶。
随着张仙月消失不见,空气中紧张的气氛也是一扫而空,我这才发觉,我头上的汗,将头发都浸湿了,冷风一吹,我感觉脑袋有些沉,我在铁柜里坐了下来,捡起木枝,在水中一拨,带动铁柜往岸边靠去。
溯源而上,我们最后在灌水的支流靠岸,将铁柜往岸边的杨柳上一系,招呼宁夏道:“走吧!”
宁夏问我:“你想好怎么做的吗?”
我将心中的想法一说,宁夏的眼睛一亮,像她这种嘴紧的拿铁锹都未必撬得开的女孩,也忍不住开口赞道:“陈烦,你确实很厉害,这一团纠缠在一起,又隔了这么多年的乱麻,被你这么一整理,就找到了线头!”
我嘿嘿一笑,心里颇为得意。
我们又回到了小灌村,来到村长家,村长胡文战正在院子里劈柴呢,农村与城市不一样,城市里冬天的时候都是用电烤火,农村则是就在取材,劈木头烧炭,用木炭烤火。
村长正劈柴烧炭呢!
见到我,村长放下了斧头,有些愕然地问道:“小陈啊,你又回来了!”
我直截了当地说道:“胡村长,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胡文战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搬了一张马扎坐了下来,将法器一亮道:“胡村长,上一次我有一件事瞒了你,事实上,我是一位术士,你知道术士是什么吗?也赶尸,也捉鬼,还管不平事!”
“哦!”胡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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