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咸实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毕竟,韩浩那一次非但伤了徐晃,更折损了他七百西凉铁骑。最主要的是,还差点要了何咸的小命儿——以何咸这种惜命的秉性,再遇到这种类似的情况,自然会忍不住杞人忧天。
可不怪韩浩惆怅,因为袁绍纵然会率大军屯驻河内,那至少也需要半个多月的时间。毕竟韩馥即便响应了起兵,可无论是聚合兵马,整顿军务,还是筹措粮草,统一调度,这些哪样不需要时间?
等这些都准备齐备了,说不定为了师出有名,还要弄个宣誓大会出来——由此一来,大军能在半个月后赶到河内就算不错了。
“既然袁绍不会这么快抵达河内,那元嗣为何又要这般催我进兵?”何咸这时候有些被韩浩说晕了,他迷茫地看着眼前的冰河,疑惑道:“对了,是怕黄河解冻?也不是啊,解冻至少也要个七八十来天吧?”韩浩面色忧郁,因为他真不知道后面的话该不该说:“主公,属下非是惧怕袁绍来援,而是怕其他诸侯响应。在此之前,西河太守崔钧,还有盘踞在上党的张杨、南匈奴单于於夫罗都曾响应讨董,这些人可
没韩馥掣肘,抵达河内不过旦夕之间。”
果然,何咸又一次面色大变,比韩浩更加惆怅忧郁地来了一句:“那还是有援军啊”
“你够了!”就在韩浩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何咸的时候,平阳公主却已经忍不住了:“平阳一战时,便跟你说过这天下没有必胜的战役。要想平安,回小平津躲屋宅中抱你那个柳媚儿去!”说到这里,平阳公主又看了一眼韩浩,将韩浩催促出兵的理由完美地总结了下来:“元嗣之所以建言你尽快出兵,就是因为兵贵神速,我们早一分出兵,就多一分胜算。讨董大势已成,这河内日后必然会成
龙盘虎踞之所。”
“此番出兵我军若胜,则可威慑崔钧、张杨、於夫罗还有韩馥这等心怀犹豫之徒。讨董局势必然因此受挫,于我等大有裨益。可若我等迟迟不出兵,丧失此等良机,只能坐观群贼猖獗,悔不当初!”“非但如此,”听平阳公主如此巾帼不让须眉,将自己想说的话都完美阐述了,韩浩这时也不由有些热血沸腾起来:“王匡兵力不众,可囤积的粮草器械却十分丰盈。不说其他,便是河阴县中就有一千匹从北
地塞外购来的良马。主公若能大破王匡,属下便可以此来赎之前不明大义、助纣为虐之罪!”
说完这话,韩浩忽然就觉得周围的空气有些怪异。因为此时平阳公主、无名、吴匡还有许凉,都在用一种责备的眼光看着他。就当韩浩不知自己说错什么的时候,忽然便看到何咸的眼珠子都红了,随后猛然一鞭子抽在自己的战马上,急声嘶吼道:“那还都愣着干什么,渡河,渡河!兵袭清风岭渡口,再破河阴县,此战本都尉要不
死不休、不胜不归!”
吼完之后,何咸更是一马当先地冲入了苍茫的冰河。
韩浩则傻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情绪犹如春汛黄河泛滥时那般奔涌不停,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自己这位奇怪的新主公。
最后,他转头看向平阳公主:“主母,主公难道一向就是这样.嗯,在意那些钱财粮帛之人?”
平阳公主也叹了一口气,拍着韩浩的肩膀安慰他道:“或许是以前穷怕了吧.不过如此也好,元嗣你至少知晓了,以后该如何正确劝谏你这位新主公。”
韩浩愣愣地点了点头,他以为平阳公主说的是何咸早年在南阳为屠户子时穷,却不知道平阳公主在说何咸前世就是个穷鬼小市民
七千大军如神兵天降出现在清风岭渡口,立时使得清风岭渡口军营,犹如蚂蚁炸了窝一般动乱起来。
按照韩浩所言,王匡一共聚起了五千兵马,其中只有三千人是经过严格操练的士卒——不错,就是韩浩之前与何咸干仗的那三千人。剩下两千士卒,都不过一些连矛都没拿过的民壮。
更不要提,清风岭渡口早就被何咸洗劫过,各种防御工事因人手不足也难以重建修复。所以,王匡便有了放弃这个渡口的打算,只在这个渡口当中屯驻了五百人,当做监视小平津动向的前哨之用。
七千精锐悍卒杀气滔天地冲入军营,对抗五百连战场都没上过的新兵蛋子,其中的战斗过程实在乏善可陈——这么说吧,一向怕死的何咸,此番都一马当先冲了上去,便可知那五百新兵多么不堪一击。“可恨,这清风岭渡口竟已一无所有。”杀气腾腾的何咸检查了一番四处冒烟的军营,见军营中只有足够五百士卒食用三日的粮草后,气得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叫嚣道:“王匡狗贼,你以为躲在河阴县中便可
高枕无忧?传令下去,即刻再度进军,奇袭河阴县!”“主公可驱逐那些溃兵为先导,抵达河阴城之后,趁势威逼王匡。倘若王匡开城救援,我等一千精骑便一拥而入;倘若王匡见死不救,主公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将那些溃兵收为俘虏,也好借此打击王匡部下士
气。”
何咸愣愣地看着此时开口谏言之人,他实在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等计策,平阳公主能想得到,韩浩也能,甚至圆滑的吴匡都有可能。然而,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这等计策,竟然出自眼前这位程咬金之口!
虽然何咸早就知道历史上的程知节,跟演义评书里的程咬金不是一回事儿。可这些天横看竖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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