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起来也难怪,毕竟不是真正的主人,所以无论是天君还是栾溪,都是一样,我不由得苦叹道:“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我都分不清,旁的怎么分。”
栾溪神情一顿,不知话里何意,但大抵也晓得是同天君有关。
绕过了大殿后,我垂眸走神,栾溪却恍然,一手翻看了布袋子,才说:“珞羽差了仙鹤,我才想起,你那院中的梨花树许久未滴仙露,难怪会落了花,我想着,便一并带来了,加之珞羽留在你这里的那两瓶仙露,能用上好一阵呢!”
我回了神说:“那梨花树有救,可我无救!珞羽救了梨花树,但后来有说了些什么嘱咐,我便没能记住,你先回去,我想独自个四处转转,待到晚些时候,就会乖乖回浣纱殿了。”
栾溪一顿:“也好,只是你万不要溜达到昭华天君的大殿,那里众仙官都在,平日里便有些个碎碎念的毛病,若是此时见了你,怕是又要起什么风浪!”
朝着大殿的方向一看,果然是距离不算太远,我笑道:“即便是没有众仙,眼下我同天君怕是也不要见面的好,待时间久了,我也在九重天住够了,便去下界寻一处山头住着也好。”
闻言栾溪摇摇头:“这你可就想错了,三界的山头都是由地灵所掌管,贸贸然下界,定然是不行的,姑且还是在九重天吧,住腻了不周山也是极好的。”
诚然,我本无意答应缪若的要求,可听栾溪这般讲了地灵的存在,便有些动了心思,若是真要离开九重天,有了能够掌管地灵的法印在手,无论到哪里都过得轻松。
总比待在浣纱殿,日日苦等强得多。
栾溪走远了,声音却还在,我不禁喃喃道:“只是离开了九重天,想要见到你们,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不回浣纱殿,我便换了条路,避开昭华天君的大殿,朝着另一处偏僻的殿宇走着,耳畔只剩下风声,就连鹤鸣也没了,指尖轻轻滑过石栏,如今想来神仙与凡人,除却生老病死,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如若当初,我听声音的嘱咐,不去对什么天君动心,大抵也不会有后头这些琐事。
心头一沉,我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座不知名的殿宇前。
殿宇前空无一人,反倒是一旁不知几时落败的枯树,应了景十分萧索,我呆愣愣上前推了大门,竟未上门栓,探进头去隐隐浮现出一股热浪,也正是那一瞬坠入焰火地狱中的回忆,便涌入脑中。
这一处没匾额,乃是因缪若天后提前命人摘去。
那时因一连几日都浸在酒泉饮酒意识不清未能注意,如今倒是看得清楚,周遭荒芜,空无一人,在九重天竟还有这般犹如被抛弃了的地方,心中不免凉了半截,倘若刚才没能想到这些一脚跨进去,大抵不需那天后,我也能将自己烧成个重伤,只是这等害人不浅的地方,为何天君没有派人值守,亦或是说本无需值守?
我恍恍惚惚离开了那个地方,却不知自己已然面如死灰。
栾溪一手打理着花丛,惊呼:“你……你这是去了哪里,脸色这么差?”
鼻尖上缓缓落下一瓣梨花飘落,我方才顿悟自己面前站着的人是栾溪,手臂上仍旧能泛出钻心的疼,那时院落主人坠下焰火地狱,那每逢日落便会守在浣纱殿门前的天君又在何处。
思来想去都不过是诓人的鬼话罢了。
见我没出声,栾溪忧心道:“见了天君?”话毕又觉这等太过凑巧的事情有些荒谬,说:“无论见了谁,身体终究是自己的呀!”
闻言我将将抬了头,轻声说:“谁也没见到,只是醒悟了一些事情,在九重天中规矩都由天君和天后制定,而我们则是那个遵守的,便是凡人的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吧。”
栾溪对我方才说的那般言辞十分不解却也没有问出声来,我心中十分明白,这里不过是回忆。
眼下已然超出了回忆,那院落主人又怎会得知自己会在不久后落入那样一个入地狱般的地方。
落日的余晖撒下来,照亮了整片云霞,好似一团团焰火,栾溪好似方才没听见过那话一般,乐呵呵收走了口袋,临走时还不忘嘱咐给那梨花树浇些仙露。
我迎头浅笑,趴在石桌上,无论是院落主人,还是我个在回忆中的冒牌货,实则都不过是牺牲品,待想到了这些后,抬头看见了那颗正枝繁茂盛的梨花树,心中陡然一酸,只想将这一切虚伪的假象撕破,抬手唤出云绸剑,运足全身气力狠狠砍过去,那梨花树果然应声倒下,花苞散落一地,只是没过多久,就在此从地上复生,好似一切都未发生。
看着那一地的残枝落叶,我放声大笑:“这样一个虚伪不堪的环境,究竟能修出什么样的术法!”
天际划过一道惊雷,许久未见的声音,说:“感觉虚伪,那是因为你从未正视过自身。”
我愤然看向了天际,落入法卷,本不是我所愿,而今又被那天君宠爱又戏耍一番,怒道:“我从来就没奢望成仙,是你所强求!”
惊雷缓缓砸落在浣纱殿,我一个侧身,那石凳便被惊雷炸黑了透底。
血红色的云霞渐渐被乌云也笼罩不一会便下了暴雨,散落在青石地上的残枝落叶渐渐消失,我持剑站在暴雨中竟连一片叶子都未能留下,硕大的院子也都能死而复生。
待院子干净,那阵乌云也渐渐退到了天际露出了血红色的云霞。
我像是用尽了气力,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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