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仪舍人下台阶来,双手取过档案袋,拿到秦广王身旁,俯首以请,秦广王吹一口气,档案袋从侍仪舍人手中飞出,飞到殿中的龙纹藻井处,一张张的卷纸螺旋状的飞跑出来,一张一张罗列成一排一竖,秦广王一张张盯过去,不禁怒目一吼,吹出一道巨风,百官纷纷倒地不起,有些赶紧去抓红柱,也无济于事。
“岂有此理,”秦广王一声后,巨风停下,百官只得跪下,“大胆纪纲、江彬,谁叫你们胡乱勾魂?”
纪纲和江彬依旧跪着,“殿下息怒,当初我俩选为勾魂使,殿下曾许诺上座者立刻勾魂,不得有误,若是有违,定下无间地狱。”
秦广王点头,“寡人确实说过。”
纪纲反问,“近来人间不安分守己,胡乱坐椅,小臣勾魂,有何不可?”
秦广王训斥,“你俩所勾者,大多是无知的平头百姓、妇孺老者,”秦广王大骂,“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身为勾魂使,不勾奸邪之辈,却引无辜良民上座,该当何罪?”
“殿下息怒,”江彬却说,“那些居然敢把堂堂勾魂使骑在头上,罪在不赦。”
“你闭嘴,”秦广王却骂,“那些个无知小民,哪里知道是勾魂使者尊座,分明是你俩假借寡人口谕,滥害无辜,有损寡人声威。”
纪纲和江彬只好五体投地。
秦广王吩咐:“来人啊,着两人革去勾魂使,押入大牢,等候发配。”
武士又一次步入大殿,摘下两人朝冠,夺去笏板,又有各两名铠甲兵上来押住,正要拖出大殿,两人赶紧呼喊:“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却突然听到门外宦官侍卫呼喊:“十殿转轮王殿下驾到。”
两人一听转轮王要来,脸上喜色并不掩盖,而杨仙和钟文粹、方杰三人赶紧退回文班站好。
秦广王板着脸,挥挥手,铠甲兵和武士都悉数退下。
转轮王坐肩舆飞身进来,停到丹陛前,慢慢走下来,头戴皮弁冠、着绛纱袍,踏赤云履,手持青玉笏板,百官又得跪拜,“转轮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只好站起来,低头看他从身边走过,步上丹陛,走到秦广王跟前,喊一声:“众卿免礼、平身。”
“谢殿下。”百官起身。
四名侍仪舍人马上抬着一张宝座过来,秦广王只好挪到靠右一边,把左边让出来,转轮王说了一声:“本王见过大王兄,见过淮王。”
秦广王只好说,“十王弟客气。”
他才坐下宝座。
“十王弟不在第十殿候着,”秦广王客套着,“却来寡人第一殿有何贵干?”
他竟说,“臣弟听闻,大王兄要审勾魂使,特来旁听。”
“十殿各断其案,何来旁听一说?”秦广王摇头,“莫非十王弟与勾魂使有私情?”
“王兄误会了,”转轮王却说,“只是,勾魂使一直在王兄座下,几百年来相安无事,为何这次却要闹殿如此荒唐?”
“只因勾魂使所作所为,令人发指,”秦广王解释,“两人胡乱勾魂,地府近日平添冤魂,处理极乱,当值太岁头痛不已。”
“哦?”转轮王赶紧问堂下,“你们谁是当值太岁?”
杨仙只好站出来,“臣下正是。”
转轮王问,“杨大人,你的职责是处理政务,不是过问勾魂,对吧?”
“殿下所言非也,”杨仙却说,“臣下也是酆都御史,对勾魂之事,自可断案分明,封驳不从。”
“王兄,”转轮王看着秦广王,“你岂可如此松懈,让当值太岁兼任酆都御史?”
秦广王反问,“十王弟,你说是来旁听的,怎么过问起我第一殿的事宜来?”
“臣弟只是提出疑问,”转轮王解释,“并无干涉之意。”
“此事本王自有决断,”秦广王又说,“十王弟还是回去,不必费心了。”
“王兄且慢,”转轮王却说,“臣弟想问,淮王为何在此?”
秦广王反问,“淮王平日不下地府,你如何识得他?”
“臣弟曾上界,与淮王缘铿一面。”
“你俩还照过面?”秦广王盘问,“是为何事?”
转轮王解释,“勾魂使曾来找本王,想将尊座搬到淮王所在之地,奈何淮王却要将尊座挪到他处,二使心中不忿,只好东躲西藏,才会犯下累累命案。”
“大胆,”秦广王责问,“你身为十殿阎君之一,明知有鬼犯案,为何不阻止?”
“臣弟也是事后方知,”转轮王解释,“既然犯案,不知王兄作何处理?”
“作何处理由不得你来询问,”秦广王又喊,“来人,将纪纲、江彬押下去。”
铠甲兵又一次上殿来。
纪纲、江彬却喊着:“转轮王殿下救命啊,转轮王殿下救命啊。。。。”
转轮王看着秦广王的面色,不敢出声,只好喊:“大胆狂徒,竟敢拉本王下水,左右,给我拉下去廷杖二十。”
“是。”铠甲兵便拖着两人迅速出大殿。
“殿下饶命、饶命啊。。。。。”
秦广王又问:“堂下淮王,不知寡人处理,你可满意?”
我只好起身,“谨遵殿下吩咐。”
秦广王又说:“十王弟,你可以回去了。”
转轮王无奈的起身,持笏鞠躬,“臣弟告退。”
说罢,下了丹陛,朝我瞪了一眼,径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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