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看鬼吏们怎样了?”潘叔一问,我念起玉佩上的篆字[天地清、日月明、乾坤定、鬼神通],俗话说的开天眼,便见到帛隶们戴的素纱笠帽,穿的比甲已被烧得褴褛,脸上青一块黑一块的,远处白盔白甲的阴兵,盔甲早已烧得变形,面上深黑了许多。
“把火点往他们身上扫。”潘叔又吩咐道。我只得遵从,拿起扫帚把火点像高尔夫般达到鬼吏阴兵身上,他们痛苦地呻吟着,头上的灯竟又全部放亮了,连同九盏仍在摇晃的台灯,只是吏兵的衣衫,被火点击打着烧出的洞在逐步加大。
“刀下留人。”是一个戴四方平定巾,着盘领蓝纱地襴衫的“人”喊了话,“你们这样下去,这些鬼吏阴兵只会永不超生,放之一马吧。”放近着看,才看出事下垂长须的钟文粹。
“你还敢跟我提条件。”潘叔坐着转轮椅自己向前推着,一下子推到前门,而潘叔仍盘坐,双手放在腿上,出现在钟文粹面前,“本以为你只带了一干鬼吏前来,不想你连阴兵也牵动了。”
“阴兵是我请的,不干他的事。”却是两色眉毛,白面无须的方杰,他戴了东坡巾,着一件清源夏布白中单,披一件蓝绸鹤毞,手执纨扇。
“武当的功夫果然名不虚传。”钟文粹说起了客套话,“道长的功力甚是了得,本判心悦诚服。”方杰也顺着说,“本官多有得罪,还请道长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这些阴兵。”
“想放过你的又不是我,”潘叔放下了退,双手扶着柄,靠着后背,你身为兵库司,调阴兵到阳间,动静之大,他会放过你?方杰欲言又止。
“还有你,地府的鬼吏本就不多,你都调上来对付我们,若地府有事突发,你的罪名能轻吗?”钟文粹低下了头。
我却在这时不小心插了嘴,“这么吧,你们帮卢旺达投胎转世,我们替你们保密,如何?”
“滚一边去,”潘叔训斥了我,“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我捂住了嘴,他又问两判官:“外头的黑气都散了吗?”
“尚未散去。”钟文粹答道,“本判立即令他们退下。”
“慢,”潘叔说,“让他们继续呆着,没什么事别退。”又吩咐我,去把门关上,我不敢多嘴,拿起大锁封了门,外头的乌云仍在翻滚着,不过没太激烈,仍是盘旋在外。
“这里不大方便,你俩到楼上谈吧。”潘叔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二楼自习区,一张较显眼的桦木实桌子,两侧各安两椅靠背椅,整个楼层灯火通明,却仅得四人,右侧潘鼎新戴了纯阳巾,穿一件大地红金丝襕衫,左侧的钟文粹,方杰已换了乌纱,穿上了红纱盘领补服,皂靴,钟文粹实仙鹤补子。玉带,方杰是锦鸡补子、犀带。
“监控呢?”潘书问我。
“关了。”
“卢旺达呢?”又问。
“不肯现身。”
“卢旺达,出来。”潘叔大喊。
卢旺达立即在我旁边现了身,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
“潘道长鹤和伊先生两道闯入地府,本判好生佩服啊。”钟文粹作了个揖。
“不劳二位,带了鬼吏阴兵,冲了三个时辰来闯图书馆,本馆真是蓬荜生辉。”我看了他俩一眼,冒出这么句话。
“礼而不往非礼也。”方杰咬着绔扇,“何况二位能来地府自如,我们进图书馆,竟损耗了两百鬼吏,一百二十名阴兵,个个烧得人魔鬼样。”
“这些个东西也不是你们二位的,是阎王的。”潘叔挺着他的大肚皮,“即使有损耗也是先找你们二位。”
“话虽如此,”钟文粹说,“你放的火,得由你承担才是。”
“我是自保才出此下策。”潘叔反驳道。
“我俩再阎王府下干事,若出了事,阎王报我们还是保你,自己想个清楚。”方杰把弄他的绔扇,爱不释手。
“我若上告三清,让他们再玉帝面前上奏,看阎王保不保你们。”潘叔没好气地说。
“既已至此,何不各让一步?”钟文粹凑近了脸。
“一时半刻阎王也不会过问太多,你让我们把鬼吏阴兵待会地府休整…”钟文粹刚说上话,又被潘鼎新插了,“待会休整好以后,再带回来对付我们。”
“绝无此意,”方杰收起了折扇,“若吏兵这般容易就带出来,我俩还与你废话甚劳子?”
“带不带出来是你们的事,反正放虎归山,我可干不得。”潘叔回应道。
“少了兵员吏员,被阎王查出,我俩得捱板子。”钟文粹有些急了。
“捱了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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