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这话,防备心有所减轻,朝他们二老靠过去了些。
伯母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那手是颤抖着快速伸过去的,但摸上去时又轻而缓,似乎是怕吓到他,那越发颤抖的手却透露出她的克制。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道,见他没答又说,“以前叫什么都不重要,忘了以前的名字,以后我们就叫你小翼,洪翼,希望你能像鸿雁一样,展翅高飞。”
伯父则较为谨慎:“还是先叫他原来的名吧,以免他适应不过来。”
伯母则坚持自己的想法:“这么小的孩子其实适应力很强,反正我们得让他认祖归宗,得把他接回家。”
她说着又俯下身:“小翼,你喜欢外婆给你取得名字吗?”
孩子看看我,又看看她,到底还是怯懦的点了点头。
伯母见此,眼眶又湿了:“看吧,都说血缘关系是骗不了人的,我们虽然是第一次和这孩子见面,但他还是和我们亲。这样吧小翼,外婆和外公带你去吃好吃的,买好玩的玩具,再带你回家好不好?”
我见小翼有些心动,立马说:“伯母伯父,我和院长说过,只把小翼带出来一会儿就送回去。我能理解你们急于把旭旭带回去的心情,但目前不便于这样做。这样吧,我先送小翼回去,待会儿再和你们详谈?”
他们很是舍不得,但还是同意了。我抱着小翼走进福利院,他小小的手使劲儿的抓着我的衣服,小眼睛不安的看着我:“阿姨,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
我摸摸他的小鼻子:“阿姨明天就来。”
“那……那他们呢?”他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
原来他还真的喜欢他们,我笑着说:“他们也会来的,外公外婆需要去办点手续,随后就能把你接回去和他们一起住了。”
我后来又交代了他几句,把他交给院长就出来了。一上车伯母就问我要怎么才能把小翼接回去。
我说:“这得咨询负责这起案子的负责人,虽然小翼确定是丁书景的孩子,按理来说肯定是洪秧的,但你们若要接回去,估计得提供洪秧生前的衣物或是发毛来做鉴定,也可以和伯父做亲缘鉴定。只要确认了,你们就是小翼的合法监护人,把他接回去一点问题都没有。”
在我说到丁书景这个名字时,我注意到他们的微表情都有所变化,似乎对这个人还很深的恨意。
但他们但也没追究,而是让我帮忙问一下具体要做的事,我把他们送回去后,就去了法院一趟。
他们说的和我之前所想的一样,可以从死者生前的贴身衣服、毛发上提取dna进行鉴定,也可以和外公做亲缘鉴定。
后者要方便快捷些,我转告给伯父后,他也说就做亲缘鉴定吧。
因为牵扯过广,需要做司法鉴定。第二天在院长的陪同下,我把小翼接了过来,当面提取了伯父和小翼的头发。
司法鉴定一般七个工作日能出结果,但二老不能等,不顾身体的不适,以给福利院送捐赠物资的名义,每天都要在福利院多陪小翼一会儿。
我则又去见了丁书景,把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当他听到小翼和外公外婆相处融洽时,波澜不惊的脸上总算有了动容。
“我是罪人,我不仅害了洪秧,还害了两个家庭和三代人。”
他说完又摇头否定了刚才的说法:“我妈死后,我就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像我这种人本来就应该要么安静的待着,要么就安静的死去,可我却毁了洪家。我没脸见他们。”
我说:“洪世仓已经被拘留了,你可以申请上诉,若他给你下药是真,那你应该可以减刑。”
他却摇头:“若是需要我作证,那我一定配合。上诉就算了,我罪虐深重,还是在这里多多改造吧。”
“若真有改过之心,那去像活着的人忏悔才是更恰当。”我见他没说话,又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当晚回家只有我妈在客厅看电视,也没开灯,我边开灯边说:“怎么不开灯呢,黑灯瞎火的多伤眼睛,我爸和旭旭呢?”
“睡了。”
“哦,那我去洗澡了。”
我说完就要撤,却被我妈叫住了,她拍拍沙发:“过来坐,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我隐约猜到她要问什么,有些忐忑的坐了过去,她转过头盯着我:“你这几天早出晚归的,是在忙啥。”
“餐厅刚重新开业,需要忙的挺多的……”在我妈那说破不看破的凝视下,我的声音越来越弱了下去,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索性老实交代。
“我在忙什么,其实你们应该心知肚明。”
我妈的呼吸一沉,音调倒是高了好几度:“我要你自己说!”
我默了默:“洪秧的案子重审了……”
“说完呗,吞吞吐吐的是干嘛?”
“就是……就是葛言被当成了嫌疑人,他的案子明天下午就会再次开庭。从现有的情况来看,他会无罪释放的,而真凶则会受到惩罚。”
我妈用食指和中指可劲儿的戳了我的脑袋:“你这孩子,我没和你说过少和他们牵扯吗?”
“妈,这不是牵不牵扯的问题,我当时被人指认为凶手,葛言可没袖手旁观。他当初竭尽全力的救我,如今他这样,我总不能袖手旁观。”
“你不观你还能怎样?葛言若是无辜的,自会有其他人帮他,还轮不到你。”
我妈负气,我也因这番话而心情糟糕:“妈,我和葛言在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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