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方玲没回来前你无欲无求,如今她回来了你却兴致勃勃,用膝盖想都知道是想把我当做方玲的肉/欲替身。心里有怨气,我的脾气有点往上冲,声音也高了些:“我说我困了。”
他的手滞了几秒,随后慢慢的缩了回去:“行吧,我不碰就是,不过你摔哪儿了,让我看看要不要抹药。”
我懒得再理他,盖住被子蒙头大睡。
后来半夜时我大姨妈来了,葛言第二天盯着床单上的一抹红说:“怪不得昨天脾气那么大,原来是亲戚来前的征兆。”
我的脾气在默默消化了一夜之后,也消了很多,我便顺着这台阶往下走:“应该是吧。”
之后的几天我如常上班,公司的事平淡无奇,没什么可细说的。而葛言则开着车陪方玲找房子,后来在相邻小区订了套精装修的别墅。一套别墅动辄几千万,看来她老公还是有些家底的。
周六早上,方玲给我打了电话,说她想去买床上用品,问我能不能陪她去。
我寻思着逛街挺累的,便穿了套运动服和平跟鞋就去了。没想到方玲却打扮得像出席宴会的贵妇似的,抹胸的白纱长裙配上镶钻的高跟鞋,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我起初倒没把这强烈的形象差放在心上,但买了东西后,服务员总会把装好的东西递给我,好像我是保姆似的。
后来我两手都拎满了,服务员还把刚买的蚕丝被递给我,方玲笑着拦下了:“这个给我拎吧,你们这些服务员真是没长眼睛,是不是把我嫂子当成我佣人了?”
我原本就觉得尴尬,方玲这番话更是让我无地自容,服务员当面道了歉,可我们刚走出门口就开始窃窃私语,都是些贬低我的话。
方玲后来也向我道歉,说她回来得急,只带了这一类衣服回来,没有要故意伤害我的意思。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虽然能感觉到她是故意的,但也只能笑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穿衣风格,你没做错什么,别人以貌取人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后来逛累了,我们到休息区点了杯咖啡,她好奇的追问我和葛言相识的故事,我淡淡一笑:“简而言之就是荒唐一夜后纠缠不休的故事,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我对你倒是挺好奇的,你的言谈举止里总是透露出被老公宠的幸福女人样儿,我听葛言说你们都结婚十多年了,感情还这么好是有什么秘籍吗?”
方玲笑着低下头用吸管搅拌着咖啡,在咖啡的波纹里她的笑容敛了敛,但再抬起头时却多了抹娇羞:“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遇到了对的人罢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接受有残缺的我。”
“你谦虚了,从同为女人的角度来看,你已经很完美了。”
她笑了笑:“从外表来上看或许是,但我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我18岁那年交了男朋友,年不更事弄出了孩子。男朋友虽然想娶我,但他家人怕我影响他前程,便很凶蛮的逼我手术又送我出国,幸得在美国遇到了丁书景,才又让我慢慢振作起来。”
我当时正在喝咖啡,微苦的味道在嘴里一下子就绽开了,继而窜入肺腑。
我满脸震惊的看着她,脑袋则迅速整理出了一条线。
葛言在18岁时打算和方玲结婚,随后方玲出国远嫁他人,自此方玲在葛家是不能提的禁忌,双方十多年里都没有过联系……
所以说,不到法定年龄的他们,因为怀孕而想结婚,有因外力阻碍而分手?
我整个身体都在发紧,脸部表情也变得很崩。我用了很大的劲儿才让自己发出声音:“你在嫁给你现在的丈夫前,谈过几次恋爱。”
她想都没想就说:“一次,我的初恋以最狼狈惨烈的方式结束了。”
我起初还心有侥幸,但初恋一词已经让我认定男方就是葛言。我轻声问了句:“那你恨他吗?”
方玲浅浅的笑了一下:“恨谁?男朋友还是他家人?”
“全部。”
她的眼睛看向别处,又慢慢的收了回来:“恨过,但慢慢的也释怀了。若我们年纪轻轻的做了父母,恐怕会频繁的吵架,最终离婚收场,而我也没机会认识现在的丈夫。”
我假装好奇的追问:“那这些年你和他联系过吗?”
“十多年没联系了,这次回国才见了面,他结婚了,也有了孩子,算是各自安好吧。”
方玲这番话说得很诚恳真挚,诚恳得让我想为之前揣度她针对我的事道歉,甚至差点对她坦白我所知道的一切。
可在我开口前她又说:“我原本打算把这些当做秘密带进坟墓里,也是和嫂子投缘,我才会第一次和别人提起这些。不过希望嫂子听了就忘了,别让我哥我阿姨他们知道,我不想因过去的事让他们伤心。”
我把那些话都咽了回去:“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因为知道方玲已经彻底放下了过往的感情,我和她变得亲近起来,经常约着一起逛街、吃饭和溜娃。
她也会在出门前把她要穿的衣服拍给我,让我看着搭配,别又让人把我当成保姆。
从这些细节里都能感觉到方玲是个很细心温暖的女孩子,让人很难不喜欢她。她也常去病房陪伴葛江成,给他读经济报和讲故事,葛江成没了内疚感,心情变好后病情也有所好转,医生说若继续保持下去,说不定还能等到肾源。
更重要的是我发现我和她走近后,葛言对她的关注度也有所下降,甚至还常抱怨她把我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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