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心软只是一时，但好歹也让程山对程树有了那么片刻的父子亲情。
看着程树那衣着单薄的，倚靠在床边的身子，程山的目光在四周扫看了一遍，便看到了张姨娘挂在屏风上的外衣。
程山放轻了自己的脚步，来到屏风前将衣衫拿下，然后又来到了程树身边，轻轻为他盖上。
看着程树以及张姨娘都睡的安稳，程山也没有叫醒他们，便转身离开了。
只是程山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原本熟睡的程树却是睁开了眼睛眼睛。
也不动，就是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衫发愣。
程山离开后，便去了书房，昨日的事情一直没有丝毫音讯，他这心也随之一直悬挂着，不曾有过片刻的放松。
回到书房后，程山立刻召出了自己的暗卫。
“事情调查的可有结果？”
昨日三个掌柜离开后，程山就派出了自己的暗卫一同调查，想必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应该有所收获了。
“回禀主子，属下无能，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可是让程山失望的是，他的暗卫并没能替他解忧。
“废物，都是废物！”程山气得将书桌上的摆设全都扫到了地上。
“继续查，没有查到东西，你们就别回来了！”发泄过后，程山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是，属下领命！”
暗卫离开后，程山一言不发地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也不喊人来收拾着一切的残渣。
直到管家进入书房，程山才慢慢回了神。
“老爷，老爷~”管家看着眼前发愣的程山，一声一声地喊着他。
许久之后，程山的双瞳才慢慢恢复了光彩，看到出现书房的管家，还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竟不知！”
“回老爷的话，小的也才刚来，想来老爷是守了大小姐一夜，有些累了，才会不知小的来了！”
管家在程山面前向来应对如流，对付程山这随意问问的话，更是轻松。
“是有些累了，才不过一夜，这脑袋就重的很！”
“还记得蝶儿小时候，天天夜里缠着我陪她，每日不过睡上两三个时辰，第二日照样还是精力充沛，如今，当真是老了！”
管家不知为何，这程山突然有了这样的感慨，但他却不能顺着程山的话去说。
“老爷怎么会老，按照老爷的年纪，可是正当壮年呢！”
“您可是还要看着大小姐出嫁，生子，往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含饴弄孙呢！”
管家的这番话，把程山说的是喜上眉梢，让他暂时忘记了昨日的那些烦心事。
“没错，老爷我还年轻着呢！我还要看着我的蝶儿成亲，看着她生子，然后整天闲着没事就逗弄我的外孙，外孙女们！”
“哈哈哈……”程山一想到那场面，胸中郁气顿时消散，只剩下满腹的期待。
“对了，说了这么多，你还没说你这会儿来干嘛呢？”笑过之后，程山想起管家这会儿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哦，是张姨娘她醒了！说着要找老爷您！”管家也像是刚想起一般，将自己来书房的原因告诉了程山。
“张姨娘。”程山听到这个名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还是起了身。
“去看看也好，总得知道她昨晚发生了什么，为何突然就发起了疯！”
程山的语气并不是很好，显然昨晚发生的事情，他还是多少在意的。
两人来到张姨娘房门外的时候，刚好看到程树正在给张姨娘喂药。
管家见此，立刻在一旁出声提醒着：“二公子，张姨娘，老爷来了！”
随着管家的出声，程山也走进了屋内，一股扑鼻的药味顿时袭来，让他不禁皱起了眉。
而程树看到后，也放下了手中的药碗，准备给程山行礼，“儿子见过爹爹！”
“行了，好好给你娘喂药吧！”程山阻止了程树的行动，然后找了个距离张姨娘不是很远的地方坐下了。
程树见自己父亲坐下，是有意等着自己娘把这药喝完再问话了，他索性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只是一勺一勺地喂着，不过手上的速度却是加快了几分。
很快，一碗汤药全被张姨娘喝了下去，张姨娘原本呆滞的眼神也开始慢慢恢复了光彩。
程山想着既然药都已经喝下去了，应该可以问问昨晚的事情了，于是便出声询问起来：“昨晚你到底见到什么了？”
可谁知，程山这话刚一问出口，就像是触碰到了张姨娘脆弱的神经一样，原本已经平静的眼神，顿时又惊恐起来。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好可怕，好可怕，那女人好可怕！”
“脸上全是血，全是血，肉都熟了，都熟了！”
“啊——，鬼啊，救命啊！”张姨娘惊声叫喊着，猛地掀起了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藏了进去，在里面瑟瑟发抖着。
“娘，娘，没事了没事了！儿子在这里呢，别怕啊！”
程树见到自己母亲这害怕的模样，赶紧上前安慰着她，甚至还企图将张姨娘从被子里拉出来。
可是谁知道他这刚有动作，躲在被子里的张姨娘再次惊声尖叫起来，“别抢我被子，别抢我被子！”
程树见状只能在旁边耐心的哄着：“娘，儿子不抢你被子，只是里面太热了，你会中暑的！”
“你出来好不好，这外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儿子还有爹，管家呢！你露个头出来看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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