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着,边城一边向侯东询问了自己两个徒弟的去向。
“记得当初主母他们回到暗夜山,身边就已经没有如来和菩提这两个家伙了,不过我听说他俩好像一直在西牛贺州上找你呢,一边找你一边修炼。”侯东回答道。
边城眉头微皱,“这两个小傻瓜,难道就不知道要回暗夜山找一找么?”
“牛大哥说他们好像回来过,不过具体的细节,我确实不太知道,因为那个时候我也在山下找你。”侯东耸了耸肩。
在侯东的引领下,边城洗了个澡,梳洗完毕,换上一身新衣服,暂别侯东,出殿向小楼处走去。一路上遇见不少牛兵妖将,看见边城都很是恭敬,等边城走远后才开始议论纷纷。
的确,边城的归来,是个极为重磅的消息。
……
瑾儿,我回来了。
边城神采奕奕地望着面前的小楼,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直接纵身升空,在顶层平齐的位置轻轻地附在墙上,对着墙内施展了轮回眼,瞬间将内里的情形尽收眼底。
阁楼之中,两名身材窈窕的女子皆背对着自己,一个身穿白裙,纤尘不染,腰间系着美丽的彩绫,手中握着一支毛笔,在纸张上轻轻涂抹着什么,显得很是温柔贤淑;而另一个则撅起丰满的臀部,很没形象地叼着毛笔,侧着半张脸,淡蓝色的美眸忽闪忽闪地望着白裙女子,似乎有些郁闷。
“瑾儿妹妹,你画了这么久,不累吗?”叼着毛笔的美女把毛笔轻轻地放在一边,问道。
“不累。”那白裙女子面容平静,仍旧认真地在纸张上着笔。
龙娇儿站起身来,愣愣地看了白裙美女一会儿,几番挣扎之下,终于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瑾儿妹妹,你觉得边城他……他还活着吗?”
啪的一声,白瑾的毛笔突然从她的手里脱落,瞬间染黑了一大片纸张,她怔了片刻,急忙将毛笔从那纸张上挪开,轻声说道:“我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看看,都给他弄脏了。”
边城这才看到,原来那张纸上画着一个男人的相貌,那男人剑眉星目,器宇不凡,凌厉的眼睛里充斥着庞大的自信,而紧抿的厚实嘴唇又透着一股执着,整张面孔呈现出一种霸气十足的气质来,只是此刻这幅画已被墨色晕染,显然是不能再看了。
这样的画,已在白瑾和龙娇儿的手边分别堆了十四五张。
这一刻,边城终于明白了白瑾和龙娇儿在这里做什么了。
原来那些牛兵手中自己的肖像,完全是瑾儿和娇儿一笔一笔画出来的。看到这里,边城那原本泛着冰冷漠然的双眼,竟然泛起了一层水雾。
“对不起……瑾儿妹妹,我……”龙娇儿俏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后悔的神情,她默默地低下头,拿起一旁的毛笔,定下心神,开始有模有样的学画。
边城再也忍不住了,他悄悄地打开阁楼的窗户,无声无息地落在顶层的地面上,轻声问道:“今天上午画了不少吧。”
“是啊。”白瑾头也不抬,熟练地在泛黄的纸张上画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温柔地下笔,就仿佛那是在抚摸着心上人的脸颊,“从早晨到现在,我们画了三十多张,前几日下了雨,城墙上的那些肖像画恐怕早就湿透了,这些张你先拿去叫他们贴着,我们……”
等等,这道声音自己为何如此熟悉?
即使这道声音有些沙哑,尽管这道声音有些颤抖。
白瑾和龙娇儿对视一眼,同时放下笔来,转过身去。
那一刻,仿似白驹过隙,水滴坠落般短暂,又像植物生长,宇宙生衍般漫长。
在她们的面前,站着一个有些瘦削的男人,那个男人穿着一件很普通的衣物,气势也没了向来的威棱,整个人平静到让人觉得平凡。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却成了她们两年七百三十余日里最深痛的想念。
再见边城的时候,白瑾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男人,根本不是自己笔下的那个样子,但是她又比谁都清楚,这个男人就是折磨了自己这么长时间,一度让自己以泪洗面的夫君。在这一刻,她有那么一点奋不顾身,有那么一点飞蛾扑火地跑向边城。她不管面前的男人是不是幻觉,她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抓住他,牢牢地,死死地抓住他。
而龙娇儿,在这一刻,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寒意,她怔怔地望着容颜消瘦的边城,根本不敢上前。那种感觉,就像是暗恋了好久的人,突然出现在她每天回家必经的道路上,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恐惧、退缩的。
但是随即,她便被自己体内热烈的情感冲昏了头脑,像白瑾一样飞一样地扑了过去,她不知道对于他自己是什么,但是龙娇儿很清楚他对于自己是什么——她爱他。
看着乳燕扑怀般的瑾儿和娇儿,边城竟也震惊的动弹不了,他刚刚吃力地抬起双手,两具微软的身体便已经投进了自己的怀中。
“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呜呜呜……”白瑾奋力地挥动粉拳,狠狠地砸在边城的胸膛上,随即,她便失声痛哭,紧抱着边城的身体再也不松开,泪水转瞬间便湿透了边城胸前的衣衫。龙娇儿虽然没有说话,可是淡蓝色的眼眸里也已经流出了眼泪,她轻轻地用头蹭了蹭边城的臂膀,便抿起嘴来小声啜泣——身为欲海魔蛟,她在茫茫欲海中呆了千年之久,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漫长,却没有想到在这西牛贺州上,反而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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