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安慰元曜道:“元公子,某一定常去缥缈阁陪你。”
元曜点点头,心中难受。
白姬道:“离水牢还有多远?”
小狐狸道:“不远了。转过这个路口,就到了。某得先提醒一句,白姬,元公子,那个孙上天不太好相处,你们跟他说话,恐怕是遭罪。”
白姬、元曜疑惑。
小狐狸揉脸,道:“某口才不好,形容不出来,你们跟他说话之后,就明白某的意思了。父亲大人很讨厌他,几次三番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大家都不喜欢他。唉,真不知道二哥怎么会跟这样的人交朋友。”
说到胡辰,胡十三郎神色又哀伤起来。
白姬摸了摸小狐狸的头,道:“十三郎不要伤心了,我们先去水牢看看吧。”
小狐狸点点头。
转过路口,是一处草木丛生之地,入目可见一处幽碧深潭。月光下,潭水边有一座宏伟的石门建筑,萤火虫在菖蒲丛里飞舞,明明灭灭。
胡十三郎带着白姬、元曜走向石门,道:“这就是水牢了。从门里进去之后,就可以下到潭底……咦,这是怎么回事?!”
水牢的石门大开着,通往地下的石阶上横躺着两只看守的狐狸。
“难道有人劫牢?!”胡十三郎疯狂揉脸。
白姬走过去查看,发现那两只狐狸并没有死,只是晕了过去。借着墙壁两侧的油灯,她望了一眼延伸向下的阶梯,起身循着阶梯向下走去。元曜、胡十三郎急忙跟下去。
阶梯的尽头,是水潭的底下,一股寒气萦绕其中,冰凉透骨。水牢由一间一间隔断的石屋组成,墙壁上悬挂着一盏盏幽暗的长明灯。
石牢的囚室都是空的,只有一间囚室关押着孙上天。这间囚室很好找,因为外面躺着两只昏死的狐狸。从走廊望去,这间囚室牢门大开,仿佛人去牢空。
“坏了,孙上天肯定逃跑了!”胡十三郎急忙飞奔过去,查看情况。
小狐狸在石牢门口惊呆了。
白姬急忙跟上去,也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元曜好奇,疾步走到囚室边,往里望去。但见囚室之中,一个一字连心眉的道士正跟一只黑猫对峙着。
那道士十分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长得挺鼻薄唇,仪表堂堂,就是那浓黑的一字连心眉有点扎眼。这年轻道士可能是孙上天。
囚室的地上堆着打开的锁链,孙上天已然没了捆绑,却还不逃走,只是盘腿坐着。
孙上天的对面,一只黑猫也精神抖擞地坐着。不是离奴又是谁?
胡十三郎生气地道:“臭黑猫,你跑来水牢干什么?你还把孙上天的锁链打开了?!那外面的看守也是你打晕的吗?!”
离奴看见胡十三郎,眼神一虚,抖了抖胡子,移开了目光,望向了白姬、元曜,笑道:“主人、书呆子,你们怎么也来这里了?”
元曜反问道:“离奴老弟,你怎么跑来这里了?害得老狐王派人到处找你!”
孙上天一见这情况,突然哈哈大笑,道:“你这黑猫果然跟那些狐狸是一伙的,幸好贫道聪明,没有上你的当!”
白姬肃容道:“离奴,这是怎么一回事?”
离奴见白姬问起,自知瞒不过去,挠头道:“嘿嘿,主人,离奴闲来无事,来这潭水边捉鱼吃。因为见这道士可怜,一时心软,就进来放了他。”
白姬还没拆穿离奴,那孙上天已经开口了,道:“怪哉!怪哉!这黑猫满口谎言!它是特意闯进来放贫道离开的!贫道不肯逃走,它还苦口婆心地劝贫道离开!”
离奴咽了一口唾沫,骂道:“就你这臭道士话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猫心!”
孙上天摇头道:“怪哉!怪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贫道与你素不相识,你来放贫道定然不安好心,贫道可不上这个当!”
白姬扶额,道:“离奴,你为什么跑来水牢放孙道长?”
离奴欲言又止,还是说了。
“主人,离奴是为咱们留一条后路。离奴在狐谷转了一圈,发现这些狐狸各怀鬼胎,根本不齐心,恐怕是打不赢道士了。离奴现在放了这臭道士,将来万一狐谷不保了,道士们还能看在离奴放人的人情上,让主人、离奴和书呆子全身而退。”
胡十三郎气得想揍离奴,但一想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必须以大局为重,不能任性起冲突,遂咬牙忍住了。
孙上天一愣,原来这黑猫存的是做人情的心思,他顿时后悔自己思虑太多,没有趁机离开。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虽然心中懊悔,但孙上天的嘴还是很硬,道:“怪哉!怪哉!难道只有贫道一个人认为这黑猫行止怪异,不合常理吗?恐怕,阿辰是它杀的!”
离奴朝孙上天吐了一口唾沫,道:“呸!爷要杀也先杀你这臭狌狌!”
“你们听,这黑猫说了它先杀贫道,再杀阿辰——阿辰是它杀的啊!贫道是冤枉的——”孙上天连怪哉都忘了说,大声嚎道。
离奴气得要去挠孙上天,元曜急忙拉住了它,道:“离奴老弟,你就忍一口气,息事宁人吧。”
离奴望了白姬一眼,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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