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喝!”蓝漠抬起酒坛和他对碰,“干!”
冷酒入喉,他忽地慨然而歌,唱的却不知是什么调子。
言逐风默不作声地听了半晌,察觉词调悲凉,似有送别爱人之意。
今日别,他日相逢,再做笑谈。
他渐渐醉了,曲不成曲,调不成调,末了轻微呢喃了句:“你一定要好好对她,否则我一定不会……”话未说完,他便醉倒在地,成大字型平摊,一袭蓝衣揉成一团。平日温文的模样荡然无存。
言逐风看着天边清冷的月,将最后一口酒仰头灌下,也仰躺在了地上,眼眸微阖。
他似乎也有些醉了。
天明时分,秋之南揉着昏沉的脑袋从宿醉中醒来时,其他人都还在沉睡,而言逐风不知所踪。
她找遍内外都没见到他,猜想他或许是离开了,便去厨房准备早饭。
饭做好端上桌后,其他三人才相继起床,或许由于昨日太过开心,连带着阮尘然对她的态度也和善了不少,反而称赞了句她今日倒是勤快。
她便趁此机会说,想拜隐长老为师,打算去落隐斋试试能否通过隐长老的考验,希望他们应允。
阮尘然刚才还带着笑意的脸,顿时沉了沉,露出有些嘲讽的表情:“你以为成为隐长老的徒弟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凭你的资质,还是别去自取其辱了。”
她的话十分刺耳,秋之南脑中紧绷的一根弦像是突然间断了。
这些天来压抑的情绪终于到了一个临界点,她忍不住反唇相讥道:“是,我就是想要不自量力,想要自取其辱。为何你从看不到我的半分好,只会嘲讽、贬低,在你心里我便如此一无是处?既然如此你为何要生下我?以往国未破之时,你觉得我是祸国之害,对我冷言冷语不管不顾,我都认了,可如今,国已破,我们都无家可归,本该相依为命,为何你还是对我如此绝情冷漠?你真当我是没心没肺,对冷暖都无法感知?”
千百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对说出这样的话,阮尘然愣了一下,蓦然摔了筷子冷笑道:“过去你让我们家遭受了多少冷眼,背负了多少骂名,险些还被赶出蝶炎城,我说你两句怎么了?如今觉得自己长本事了就能跟我顶嘴了是不是?”
“若你觉得是,那便是吧。”秋之南深吸口气,平静地起身,对她的怒火视而不见,“以往念在你生我的份上,我一味忍让,让自己麻木,可终归我也有心,也会受伤。这样的家,我受够了。无论你们将我赶出家门也好,不认我也罢,终归我不在乎了。此后,我为自己而活!”秋之南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阮尘然的怒喝:“你给我站住!若今日你敢走出去,就别再回来!”
秋之南头也未回。
她所有的明亮温暖被这样的家庭一步步地磨灭。
她不想自己沉沦于此。尽管会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
可是,那又如何?
他们何曾在乎过她的感受?
她的留下对所有人都是一种折磨,既然如此,不如离开。
秋之北追出来拉住她,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疼不已,一边替她擦泪一边道:“我知道你有多难过,也知道你在这个家有多么不开心,我虽然想要做些什么,却始终……如今国已破,家却不能散了……”
可若再要秋之南忍让,连她都觉得太过强人所难,只好叹了口气,抱了抱她道,“爹娘这里有我,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秋之南垂眸未答。
半年多以前,之北曾说,待自己变强就带她离开这里,就再也没有人可以诋毁她,伤害她。
她还说,若占卜真就如此,便为她改变这命运,无论什么后果,都和她一起承担。
可如今,分隔不过半年,她说出的话却截然不同。
她能理解姐姐如今的考量,可终究仍觉得失落。那个曾爱她护她的姐姐,如今心里也有了别的牵挂。
“发生了什么事?”耳边蓦然传来两个声音,她微怔,忙抬手擦擦眼泪道:“没事。”
眼前之人是蓝漠和言逐风。
虽然秋之南对他们为何会一同出现微觉诧异,却没什么心思过问。
她这个敷衍的回答显然并不能让两个人信服,又双双把这个问题抛给了秋之北:“发生了什么事?”
“她……”秋之北刚说了个字便被秋之南打断,“真的没事,不过和家人闹了些不愉快罢了。”
两人皆沉默。
虽只有一句轻描淡写的“闹了些不愉快”,可他们都知道,秋之南过往一向隐忍不发,如今却激动至此,显然事情并不简单,可他们都了解秋之南,她不愿说是不想他们担忧,便未再追问。
一个道:“既然不开心,我陪你散散心。”
一个道:“别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我带你看样好玩的东西。”
虽不是同一句话,却意思相同。
秋之南先对言逐风道谢:“谢谢你,不过不必了,有蓝漠即可。”然后又看蓝漠,“东西我就不看了,陪我去一趟落隐斋可好?”
“你要去找隐长老?”蓝漠有些意外,但并未多问,果断道,“当然可以。”
秋之南余光瞥见言逐风想说什么,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拉了蓝漠就走:“那现在就过去吧。”
她不能再从他那里寻求片刻温暖了。
这条路,她得学着一个人走。
落隐斋建在半山腰上,是一所朴素别致的竹制小屋。
门前有鹅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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