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染又羞又怒,努力挣扎了几下,说道:“我又不是犯人,还不快点放开!”
士兵们根本就像是没听见,仍旧是粗鲁地拖着她向前走去。
云轻染怒道:“男女授受不亲,你们这样做,还知道什么叫规矩礼法吗?”
不管她说什么,都没有一个人搭理。
云浅薰的手指还没来得及包扎,只能用另一只手托着,忍受着时不时的疼痛,也被两个士兵拖着走。
听到姐姐的话,她也接口道:“我自己又不是不会走,放开!”
同样,拖着她的两个士兵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大力抓着她的胳膊拽着她向前行去。
云浅薰回头看见云微寒不但没有人拖拽,而且还十分从容地走在定南王身边。虽然她头上还有几片树叶,衣裙上血迹斑斑,可是表情却十分淡定,仿佛是穿着最华丽的衣裙去参加皇宫的晚宴一样。
她又急又恨地叫道:“为什么云微寒就可以自己走?你们太不公平了!”
云轻染在心中叹了口气,为妹妹的天真单纯。
她认出来了定南王,当初就是他在摘星阁上挺身而出,为云微寒说话的。
当时,她还以为只是巧合,定南王真的只是路遇落水的云微寒,一时善心发作借了外袍给她遮身而已。
可是,今天定南王对她们姐妹的区别对待让她不得不怀疑,那个时候他和云微寒就已经有了非同寻常的关系。
要不为什么云微寒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变了呢?胆子大了,腰杆直了,还不是因为有人在背后给她撑腰了吗?狐媚子,果然是狐媚子,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攀上各种男人。
定南王虽然是身份尊贵,不亚于受宠的皇子,但是定南王却永远不可能给她一个正妃的名分。云轻染在心中冷笑,且看看这位姐姐得知自己顶多做一个侧妃时,会是什么表情!
到时候,云微寒一个定南王侧妃,怎么和她这个康王正妃相比?
处心积虑,绸缪良久,还是要居于她之下,云微寒的脸色一定会很好看。
有了这个信念支撑,现在的这种屈辱似乎也没有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
云轻染姐妹跌跌撞撞地被士兵拖到了勤政殿旁边的一个小宫殿中。
士兵们鱼贯而入,将云夫人粗鲁地丢在了墙边的一个小榻上。云夫人本来已经被太医包扎好的伤口又隐隐渗出血来。
殿内已经有二人在座。
正位空虚。
左手第一位坐着一个大约五十来岁的男子,穿着一身紫色官袍,面色微黑如铁,三绺长髯飘拂在胸前,看起来十分精明能干。
右手第一位坐着裴玉京,一身大红蟒衣衬得他雪白的面色越发透明冰冷,整个人如同千载寒冰,即使再不了解他的人也能看出来他的心情很差。
定南王凌玄翼一挥手,所有士兵无声无息地退出殿外,只剩下云氏姐妹三人站在殿前。
凌玄翼将长剑入鞘,一撩披风坐在紫袍官员的身边:“礼部尚书云德邻妻女业已带到。”
身穿紫色官袍的男子面容沉静,向着凌玄翼点了点头:“辛苦王爷。”
定南王在万寿节宴席上,手刃刺客数十人,那杀神降世的形象此刻犹在眼前。他见多了刑狱拷打,也称得上是心如铁石,但对于这位举手投足之间便血肉横飞的王爷,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现在看见定南王带领士兵将尚书家女眷如同罪囚一般拖拽而来,他虽然被人称为“铁面尚书”,心中也不由暗暗同情。
云轻染尽力挺直腰背,却被背上的伤口疼得还是忍不住微微弯了弯腰。云浅薰托着右手,疼得呲牙咧嘴,脸色也难以维持镇定。
只有云微寒,虽然身上左半边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迹,头上的发髻也有些凌乱,还残留着几片秋叶的碎片,面容却淡定如水,与其外表之狼狈形成了强烈反差。
这种鲜明的反差,引得坐在首位的紫袍官员也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只是这几眼,他就觉得自己背心发冷,一种说不出的危险感觉让他迅速回头。然而除了锦衣卫大都督白玉京和定南王凌玄翼之外,他身边别无他人。
紫袍官员定了定神,抛开了刚才的错觉,才开口对着殿前的三个少女说道:“本官乃刑部尚书高彦举,有一些问题询问你们。你们不必害怕,只需如实回答本官的问题即可。”
云微寒作为长姐,应了一声道:“是,我们姐妹定然知无不言。”
高彦举点了点头,这个姑娘果然镇定大方:“今日,你们在御花园中可曾遇到歹人?”云微寒回答道:“是。今日的宴席原本在祥符宫举行,只是中途忽然走水。为了安全起见,贵妃娘娘命人将所有参加宴席的官家女眷带到御花园暂避。却不料忽然有十来个黑衣人从墙外翻入,手持利刃,见
人就砍。”
“母亲带我们三人在亭中躲避,那些黑衣人跑过来,先是打伤了二妹妹,后来又刺伤了母亲。”
高彦举听她说得井井有条,并未像之前好几位受伤的女眷那样惊慌失措、语无伦次,心中也不由赞她临危不乱。
他点点头问道:“如此,这位小姐可能详细讲讲当时的细节?越详细越好,每个人的反应,包括语言、动作、表情,都尽可能详细地描述出来。”
云微寒微微蹙起眉头说道:“大人,如果按照您所要求的描述,难免会有一些臆测成分在内……”在那种慌乱的时候,谁能保证她所看到的所有细节都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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