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还不等天亮，方旭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看着身边睡得横七竖八的阿飘和圆圆，他不禁有些好气又好笑。
昨晚他们到达镇上的时候已经很晚，这里也并不繁华，一条街走到末尾只找到一家旅馆，他们也只好将就要了剩下的最后一个房。
然而没想到的是，这房竟然是个大床房，圆圆以尊老爱幼的借口抢占了中间的位置，却被阿飘拦下，随后他俩便进入了无休止地争夺当中。
方旭当然也享受渔翁之乐，直接栽倒在床睡了过去，现在看来，他们俩昨晚应该没太好过。
早上有到村里的班车，许多闻讯回家探望亲人的人也早就守候在站派前，一个队伍足足占了半条街。
方旭捏着一袋豆奶站在队伍的前面，对两个还顶着黑眼圈的人教育道，“看吧，什么事情都要提早来，若是我们今天晚到了，那可能就要错失好几辆车。”
阿飘抬眼看向方旭，“方旭，你是不是又忘了我可以……”
方旭连忙捂住他的嘴，低声在他耳边就道，“你是不是傻，现在救援区那么多人，咱们凭空出现在那里会引起多大的注目，你是不是打算被抓到研究所里研究才开心啊！”
阿飘连连摇头，指了指他身后转移话题道，“方旭，车来了。”
一辆巴士缓缓停在方旭身后，他也停止了教育，随手把豆奶扔在了站牌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抢先上了车。
车在山路上颠簸的感觉特别明显，方旭面色僵硬，只感觉自己刚刚下肚的豆奶都差点要喷出来。
巴士很是陈旧，根本不会像城里那般还安置有电视，只有个小小的喇叭播报着收音机收到的频道，而今天不巧的是并没有收到音乐频道，只好听着喇叭里传来枯燥的播报。
【昨日晚上二十二点十分，我市xx路口发生余震，导致一辆载客十人的卡车翻入山底，具体伤亡信息还在等待救援队确认。主持人也在这里提醒大家，开车路上小心谨慎，遇到余震不要慌乱，及时刹车躲避。】
话音刚落，车里便是一阵哗然，因为这条播报里面的xx路口刚好就是昨天晚上经过的地方。
方旭侧目看向阿飘，犹豫道，“这不就是昨晚……”
阿飘点头，只是这世上根本不会有这么多偶然，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罢了。
车比预计的时间还早了十分钟抵达救援区，方旭看了看时间，心想这会儿正好能赶上方奶奶用早餐，便轻车熟路地朝昨天去过的帐篷跑去。
阿飘和圆圆互相嫌弃地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无奈地跟着方旭一起走向帐篷。
果然没有出乎方旭的预料，他们进入帐篷的时候，护工正端着一碗热粥给方奶奶喂食。
看到方旭，护工便将碗塞到了方旭手里，一边还对方奶奶夸赞道，“您这个孙子还真是孝顺，这才不到一天就赶回来了，昨晚也是守到很晚，要不是这里不方便住人，说不准还要守夜呢。”
方旭被她说得脸红，凑近刚想给方奶奶喂食，却见她面色有些不对劲。
“你……你是谁？”方奶奶咳了咳，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方旭。
方旭动作一顿，要不是前几次惊吓已成习惯，说不定这热粥都要洒到床-上。
“奶奶，我是方旭啊。”方旭抿了抿，有些不自然地回答，他实在没有想到还会有一天，自己要在奶奶的面前做自我介绍。
方奶奶连连摇头，“我不认识什么方旭。”
护工见两人的反应都不对劲，便拉开了方旭，小声道，“老人家刚救过来，可能用药有冲突或者剂量太大，所以意识混乱，不认识你也是正常，你好好和她解释就行。”
方旭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傻乎乎地点头，“我知道了。”
“耐心些。”护工拍拍他的肩膀。
“我会的。”说完，方旭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凑回到方奶奶面前，脸上堆满笑容，“奶奶啊，您不认识我没关系，就是打现在开始，以后您的生活起居就由我负责咯。”
“你服侍我要收钱吗？”方奶奶沉默了很久，突然又道，“我孙子还在读大学，不能乱用钱。”
方奶奶下意识的话差点让方旭泪目，她已经记忆混乱，已经忘记了他的模样和姓名，可脑子却还记挂着自己有个远在他乡的孙子。
他动作不自然地抽了抽鼻子，伸手抚上方奶奶布满皱褶的手掌，“不要钱，这辈子都不会要您的钱。”
阿飘定定地看着方旭，他能感受到方旭此刻悲伤的心情，但他也知道，这个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是在他还不曾参与方旭人生的前二十几年里恩重如山的人。
所以他并不会阻拦方旭和她的接近，或许说他根本没有阻拦的资格，即便是方旭的难过让他也感到心痛。
不过屋内凝重的气氛却没有感染圆圆丝毫，他就像一个置身事外的人，耸了耸肩就坐在旁边啃起了大饼，表情则是冷血得可怕。
他的眼底布满复杂，心想照这么下去，恐怕在短期之内，他们是不可能从方奶奶嘴里套出任何话来。
一碗粥见底，方奶奶还需要休息，所以方旭也不敢打扰，给老人喂了药之后，便起身领着剩下两人离开了帐篷。
“现在怎么办？”圆圆跟着方旭出来，指了指方旭脖子上还挂带着的玉，“事情多半问不出来了。”
“反正我也习惯了，不差这一两天。”方旭不敢强迫老人回忆，干脆便放弃了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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