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西凉灭国时,摩揭提寺里还是有苦修佛法无心外物的僧人,而你们呢?”孟戚冷冷地说,“怕是连熟读经卷典籍的都没有,只会背武功心法,尔等该庆幸的是实力不济,否则心境不对心法,迟早走火入魔。”
柳娘子瞠目结舌,本能地想要反驳可是再想一想孟戚的实力,顿时闭上了嘴。
算了,谁厉害谁说话。
宿笠皱眉道:“不管他练的是什么武功,我没见他走火入魔。”
“那不一定。”
这次开口的是墨鲤,墨大夫怀疑斗笠人把武功练成了邪法。
秦逯说过,有些人天赋异禀脑子灵光是天生的学武料子,就算把胡乱改的、完全错误的功法给他们,他们也就多绕几道弯子,自己修修补补改改,最后领悟出新的武功来。
这种事在江湖上发生过不是一次两次了。
总有人因着种种理由需要坑害人,弄一个错的功法,想要对方走火入魔。
有成功的,还有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譬如把一本三流内功悟出早已失传的一流心法,把自作聪明坑害他的人活活气死了。
听起来离奇,其实三流内功跟一流心法是同一个门派祖师创的,前者是后者的简化版。既然有人能创,就有人能根据残篇甚至简化版推演出完整的武学。
这还算有理可寻,拿着武学残篇自己补完后半截,把正道高深武学练成邪门外道更是常见。个人自由理解,自由发挥嘛,比如话本里的白骨爪、化阴掌之类的。
总而言之,武功秘笈给了没有悟性的笨蛋是练不出名堂的,他只会照葫芦画瓢一板一眼,遇到高手直接被打到找不到北,而那些生来就不是寻常人的,只要不是死脑筋迷信秘笈的权威,那不给他们秘笈还好,如果有人存了坏心给他们错本残本,只能收获一个可怕的敌人。
斗笠人如果天赋卓绝,在意识到自己快要走火入魔的时候,直接把心法改了也不一定。
刀客费了一番工夫才理解墨鲤所说的意思,然后有点傻眼。
完全不知道江湖上闹出过这么多事,还有这么多讲究的刀客心想:花钱请杀手很难吗?还迂回曲折地这么害人,造成反效能怪谁?
然后宿笠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做杀手了,别人找杀手他也混不到一口饭吃。
可是不做杀手,刀客又不知道能干什么,一时间竟十分茫然。
“你就称呼他为‘恩公’,而你就叫‘主人’,统统连个名姓都不知道?”孟戚继续追问。
宿笠点了点头,这让柳娘子看他的时候都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仿佛在想世上怎会有他这样的人。
“我们主人,是摩揭提寺最后一位密谛法王的弟子,据说是费庭部族之人。”
柳娘子说完,孟戚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这可真是巧了。”
“怎么?”
“西凉国师均出自摩揭提寺,密谛是寺中四法王之一。我记得最后一位西凉国师,似乎就是密谛法王。”
墨鲤听完,神情也变得古怪起来,传音问道:“那这位西凉国师呢?是被你打败了?”
如果是死在孟戚手里,斗笠人岂不是跟孟戚还有杀师大仇。
国师这一名号本来就起源于西凉国,约莫百余年前,西凉敕封摩揭提寺一位高僧为国师,此后中原也才有了这么个说法。历代西凉国师皆是极有名望的僧人,未必都会武功,可能只是精通佛法,又或者是善于弄权。墨鲤倒没想过还有这一出,所以楚朝跟西凉这一战,是两国国师率先交手?
“没有,那位密谛法王去费庭部族说法时,感染了瘟疫。”
“……”
“当时夏州西南境爆发瘟疫,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波及了整个费庭部,营帐十之九空,贵族都死了大半更别说牧民奴隶了。那位密谛法王年岁大了,靠内功硬撑着了大半年,听闻楚朝占领西凉国都时忧愤而死。”
墨鲤瞅了孟戚一眼,心道果然是国仇师恨。
“密谛法王的弟子,应该在摩揭提寺有法号,你们也不知晓?”
“听说……是上一位法王临终前不久收的弟子,年纪小未受戒,后来摩揭提寺毁于战火……”
墨鲤忽然对柳娘子说:“我瞧你,不似西凉人?”
练空华阵的十几个西凉高手,并非个个都有异族相貌,相反他们的特征都不算显眼,尤其是柳娘子看着跟闰县的百姓根本没有区别。
墨鲤对人的长相不敏感,直到现在才看出。
“我不是,先祖是西凉定居的汉民,国亡之后被强行迁入关内,聚成一个个村落。”柳娘子盯着三人,语气尖锐地说,“你可是要问我身为汉民,为何要复西凉之国?”
孟戚没答话,倒是刀客感到奇怪地问:“你家中无人吗?若是父母兄弟皆在,你又被选去学了摩揭提寺的武功,还能有别的选择?”
柳娘子一噎,咄咄逼人气势没了。
墨鲤看了她一阵,低声道:“若有族人,怕是迁入关内之后,日子不太好过。”
复国不复国,普通百姓是不在乎的,他们只想活下去。
这些曾经的敌国之民,在楚朝过了没几年安稳日子,就迎来了楚元帝发疯楚灵帝斗权臣斗到断送社稷,后面的齐朝就更别说了,齐帝陆璋边军出身对异族没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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