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在下演技纯熟,亦或阿秋那疯马形像起了点说服力,歹人们的态度开始有些松动。
武夫一:「他这么说也有点道理,如果是官府那边不会就派一个他这样楞小子来。」
我:「……」你才愣小子咧,有种一对一来;啊!看我会不会输你!
可惜有些话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趁着局势缓和,我赶紧接道:「爷们啊,在下袖子里有些银票,是在下全部的财产了,全都给你们,就当在下孝敬各为爷们,爷就放了在下吧!就当在下从没来过此处,这样可好?」
一听到有钱,他们眼睛都亮了,三两下粗鲁地从我袖里掏出银票,见竟有好几百两,个个笑得往裂嘴男方向迈进。
武夫二开口了:「我看他应该不是官府的人,哪个官差随身带这么多钱呢。」
武夫四也赞成:「他年纪虽然大了些,长相却也算清秀,拉去城内的蜂巢巷卖了,多少也能添笔收入补个酒钱……要不我们就饶他一命?」
「哼!便宜你小子了。」武夫三哼了一声后就把我拽起来,劈掌朝脖子给了我一记手刀。
你这小心眼的,刚不就摔了你一下吗,用得着这么快就赶着报复……
(九十三)
纵上所述,是故待在下清醒之时,便发现自己被人五花大绑丢在地上了,跟车上的那些孩子们关在一起。
(九十四)
刚刚在受捆之时我施了些巧技,没让他们将双手卡死,所以费了点劲便从绳索中挣脱,我站起身开始打量起在角落缩成的一团的孩童。
孩童一共有一十二名,看来大约都在九岁至十二、三岁之间,半大不小的。其中一名大龄区的男孩静静地坐在最靠门口的位子,看似在屏障着其它孩子,没哭没叫,表情虽然杂有恐惧和不安,但也带有坚忍与镇定,他望向我的目光带着疑问好奇和一点戒备。
我当下便决定是他了,走近他蹲下身,细声问:「这位小弟,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那名孩子的眼神直直看进了我的眼里,犹疑了下后,开口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留华。」
我向他报了自己姓名,询问了详细情形。
(九十五)
原来这些孩子是分别被开封府辖下各县强掳而来的,本来数量多达三十多人,被转送过两处,七岁以下年纪较小的孩子几乎全被带走了,剩下十二人在二天前再次被转运来此地。本来在屋内的那两名歹徒之前也曾在他们面前露过脸,和另外运送他们的人总是二人一组轮流负责看守,而前者直至半个月前突然不见踪影。
这留华是个机伶的孩儿,一路都有留意歹徒谈话,得知三天前的转移是为躲避官府之查缉,而他们似乎已决定明天便要将他们全数带去镇上发卖,以求脱手这些烫手山芋。
(九十六)
这里是豪州西部,西北与京畿路相接,如果歹徒是带着这一群孩童,一路从开封府治下花了二日到达此处,那该是从京南的太康县出逃的。听歹徒的对话追缉者应该是开封府的人,这表示开封府的人已经在太康县了,就不知他们能否赶在明早前寻至此处?若不能……
(九十七)
听完留华的叙述,我沉默一会儿后,动手解开他身上的绳子。
「你控制得了这群小孩吗?」我问他。
他疑惑地看着我。
「他们听你的话吗?」我换个方试问:「让他们该哭叫的时候叫,该安静的时候别哭闹。」
他面带疑问,却仍缓慢地点了点头。
我认真地看着他,问:「……你们想逃走吗?就算拼着失败的可能?」
他惊讶地直视我,眼中逐渐燃起希望,尔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九十八)
如果只有我一人要逃,方法很多,也不急于一时,就算当真被卖了也不打紧,因为那样可能反而有更多逃脱的机会。
而彼时突然佛心发了的在下,一时走入了死胡同,根本没法丢下这些孩子不管。
当时我问自己:就算自己现时有方法出逃,但等自己领官府之人寻来时,他们还会待在原处吗?这些孩子一旦被带走,将被卖往何处?可还追得回来?就算追得回来,是否早已受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所以必须带着这些孩子逃出去,而且最好的时机便是今晚。
但要将他们全部安全地带出去,凭我一人又谈何容易……
(九十九)
突然灵机一动,我赶忙脱下官靴,从鞋垫里翻找出一根细铜管,又从贴身银甲的内侧抽出包mí_yào——好在刚刚那些人口贩子被银票引走了大部分的注意,除袖袋与胸前暗袋外,对身上其它地方并无仔细搜查。
我打开铜管,五枚淬了麻药的银针完好地躺在里边,这是为在下为防万一藏入鞋底的,每枚银针的效力皆强到足以连熊放倒,能让人整整睡上十二个时辰,配方由师父提供,号称能让人查不出昏睡原因。
我心里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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