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之道:“文章写作不易,若持有章不足三成, 请静候十二时辰。” 奉玉朝他略一点头, 再看眼前情景, 就猜到约莫发生了什么事。
文官明显是受到了些惊吓,任他如何大胆也不曾想过会在奉玉的将军府中见到女人,因而他张着嘴看看奉玉,又看看白秋, 竟是不晓得该如何称呼,好几种想法在脑海中交织, 只是任哪一种他都不敢肯定。过了许久,文官才终于壮着胆子试探地开口:“将军, 这位莫不是……”
他一顿,问道:“……您妹妹?”
奉玉:……
奉玉看了眼身边的白秋, 她亦眨了眨眼睛朝他望来,神情颇有几分无措。奉玉心一软,脑中想起的却是昨夜他还将她揣在怀中,把她给亲的地方都仔仔细细地吻了一遍, 弄得整只狐狸都羞得赤红, 不停往他胸口缩,世间哪儿有这般的妹妹。
不过, 现在要说她如何会在这里, 倒的确有些难解释。
白秋这会儿亦觉得紧张, 主要是她来路不明, 又是偷偷跑到人间来的, 若是较真检查,说不定会有问题。白秋正在焦虑间,只听奉玉沉默片刻,便张口回答道:“不是妹妹,这位……是我夫人。”
白秋懵了。
文官亦懵了。
文官倒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只是由奉玉亲口说出,终是震撼得很。同时,只听奉玉道:“我们成婚成得低调,我未同外人说过,你今日见了,也不要同任何人说。”
文官本还呆着,听奉玉如此叮嘱,虽然还是有些云里雾里,但他多半也明白奉玉不声张肯定是有什么隐情,作为下属不该过问,奉命行事便是,于是文官连忙称是。
不过,他低头前,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站在奉玉身侧的白秋一眼,便是早知以将军的性格动心不易,仍终是有些震惊未消。
尤其是见到奉玉将军真的待她极是温柔。
奉玉自是知道白秋跑来书房干什么的,低头问了她想要什么之后,便亲自在书架上取了书给她,然后又安安稳稳地哄她回自己屋里去。虽说花的时间着实也就是一小会儿的事,但文官却觉得他已经一个人在这里站了颇久。
待送走白秋重新回到书房里,奉玉便一展衣摆坐回屋内,神情亦顿时凝重了许多,看向文官道:“出了什么事?”
文官闻言,再有什么别的想法也都摒去了,赶紧将早已准备好的文卷都呈了上去,说:“将军,边关……有难了。”
……
奉玉这日跟着文官出去以后,一直到半夜都没回来,再然后第二天也没回来。
接下来几日也差不多,奉玉回家时,白秋都已经睡了,等她早晨醒来,他便已经走了。
总是见不到心上人的面,白秋自然觉得寂寞,又十分担心奉玉的状态,她便常常化成小白狐趴在门槛上等他回来,可总是等不到,后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醒来却发觉自己好端端地睡在床上,身上还盖了被子。
这日她照旧在门槛上趴着等奉玉回来,并且打定主意要熬到天明,故而即使困得要命还是硬撑着不闭眼,脑袋往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其实视线早就看不清了。忽然,白秋感到身上一暖,似是被人抱了起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发觉自己悬了空。她看了眼奉玉被月光勾勒得线条清明的侧脸,又看了眼月亮的位置,出声唤道:“奉玉!”
“……嗯?”
奉玉应了她一声,许是为了不扰她的睡意,他这一声应得很轻,还带着温柔之意。
白秋道:“你今日回来得好早。”
月亮才刚升到正中,往日她等到这个时候,奉玉总还连影子都没有。
奉玉一默,良久才“嗯”了一下,旋即转了话题,柔声对她道:“我不是留了信让你早点睡,怎么还睡在这里?晚上冷,莫要着凉了。”
白秋“嗷”了一声,信她自是拆开看了,但里面的话却没怎么遵循。她摆了摆尾巴道:“我是仙子呀,怎么会着凉。”
然而她话音刚落,忽然就觉得鼻子一痒,小小地打了个喷嚏,打完,自己便茫然地眨了眨眼。
奉玉抿唇一笑,用袖子将她捂得更严实了几分,免得风进去。然而捂完,他又沉了沉声,良久,方道:“秋儿,我后日要出征了。”
白秋愣住,然而不等她有所反应,只听奉玉又说:“我此去许是要数月才会归来……明日我会留在家里,你可有什么事希望我陪你做的?”
奉玉问得耐心温柔,但白秋却心脏猛地跳了跳,半晌没有回答。
奉玉说得轻描淡写,可白秋无法如此。她虽自幼没有历过什么劫难,但也知战场凶险,于凡人而言可谓九死一生,便是将领亦是如此。且到了此时,奉玉明日就算留在家里,想来也不会是完全闲着的,他说是这般说,可她要是真的提了要求,只怕奉玉是要挤出时间来陪她。
正因如此,白秋想了半天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那你陪我睡觉行嘛?我很困了,想你抱着我睡。”
说着,她就又垂着耳朵往奉玉怀里用力猫了猫,一副要睡了的模样。
奉玉怔了一瞬,哪里会不明白白秋话里那点希望他早点睡觉的小心思,微抿了一下唇,方道:“好。”
奉玉抱着怀里的小白狐回了自己房间,将她小心地放到床上摆好。小狐狸倒是很乖巧,上了床就自己缩到里面拿尾巴卷成一个团子团好,就露出一双眼睛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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