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玉本是烦躁地奉命而来,未曾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白秋。这本该是件惊喜的事,然而等他看清眼前之景,根本来不及想其他,只觉得瞬间头脑发烫,浑身血液直直往脑袋上冲——
——奉玉向来沉稳,任天庭三十六军总帅后,已许久不曾有过动作反应快过思考的意外,可是今日等回过神,他居然已经用法术将睡在下凡的文之仙子胸口的白秋直接勾到了自己怀里。奉玉未曾想过自己会这么做,故而等他看清楚被自己抱在胸前的小狐狸时,反倒怔了一下。
紧接着就是心情复杂。
白秋还睡着,即使被挪了位置,仍然没有醒,甚至无意识地挪了挪身子,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又埋好睡觉。
奉玉看她无知无觉睡得这么没心没肺,心绪很是焦躁。他意识到自己不喜欢看到她睡在别的男人怀里,极不喜欢,哪怕对方只是看起来像个男人都令他难受。想到刚才这狐狸就这样毫无戒心地睡在她多半不认识的人胸口,奉玉简直想拍狐狸屁股,但看着她乖顺的睡颜,终究是舍不得。他用一双平日里常被人说冷锐的凤眸直勾勾地盯着她,正在犹豫等白秋醒了要怎么严厉但又不会吓到狐狸地教育她不可以随便被陌生人抱着睡,奉玉忽然感到怀中的狐狸动了动,然后半梦半醒地睁了眼睛。
奉玉胸口一紧。
他到底也是未经允许就将她抱过来的,若要解释,也怕白秋生气。奉玉身体微僵,可是未等他想好该怎么解释,就见白秋迷迷糊糊地拿爪子揉了揉眼睛,等看清他的长相,便软绵绵地唤道:“……奉玉?你回来啦。”
奉玉一震。
自群仙之宴坦白身份后,白秋便不曾再唤过他的名字,之后见面都是战战兢兢地叫他“神君”,此时光是听声音就能知道这小狐狸没睡醒,但奉玉仍是心里猛地一痛,不知道她脑海中现在是何时。
他抿了抿唇,回应道:“嗯。”
白秋看起来有点高兴,只听她睡眼朦胧地道:“你今天回来得好早……但我好困,还想再睡一会儿,你等下叫我呀。”
奉玉喉咙干涩,无言以对,过了良久,才道:“……嗯。”
白秋听到熟悉的奉玉的嗓音,高兴地摆了两下尾巴,但终是撑不住眯了眼,打了个哈欠又垂着耳朵窝了回去。但下一刻,奉玉感到白秋极为自然地将尾巴往他手臂上一圈,脸又亲热地在他胸口蹭蹭,然后不久就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奉玉看着她圈在他手臂上的白尾巴,心中五味交杂,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奉玉眉头微蹙,自己都讲不清楚他此刻的心情到底是被安抚了还是愈发焦躁,只是此时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将白秋放回去了……他沉默良久,结果最后终是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护好怀里的狐狸,先将她抱到别的舒服的地方。
……
结果白秋真正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奉玉近在咫尺的脸,还有一动不动看着她的静如止水的眼睛。
白秋简直瞬间清醒,吓得呜咽一声,险些从奉玉怀里滚出去,好在奉玉看她要掉,眼疾手快又捞回来抱好。然而白秋惊魂未定,盯着奉玉半天才确定是本人,发懵地问道:“神、神君,你怎么在这儿?”
奉玉垂眸看她,只觉得这话应该由他来问。他面色沉静地抬手刮了一下白秋的鼻子,道:“你又如何,为什么在这儿?我送到旭照宫去的信,你有没有收到?”
白秋眨巴着眼睛看他,不解地问:“什么信?”
虽说看白秋今早与文之仙子抱在一起睡觉的模样,奉玉就猜到她可能昨日就跟着文之仙子了,可能没有收到信,不过真见她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神情,他还是忍不住又想叹气。
奉玉原本不愿来这次任务就是因为和白秋约了“十日后”见她,若是来护送文之仙子,自是不能守约了,所以他昨日就写好了信送往旭照宫,怕白秋白白地等,不过这会儿看着白秋的样子,他只想敲她额头。
不过这时白秋也反应过来了,她看看自己所处的位置,发觉不是在旅店客房,昨夜的记忆渐渐回笼,她忍不住问道:“那个……神君,我为什么会在你这里呀?我明明是在……”
“还好意思说。”
奉玉终于忍不住敲了白秋脑袋,道:“你知你昨晚抱着睡的是何人?”
白秋一愣,老实地点头,回答道:“她叫苏文之,是昨天在我狐仙庙中参拜的信徒,家里人都去世了,目前女扮男装,正准备去长安参加春闱……”
她说着说着发现奉玉神情仍是不对劲,忽然意识到什么,还以为是奉玉认为她修为低就看不出文之是女子,连忙小声解释道:“我知道她是女孩子的……”
但是解释完,白秋又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特地跟奉玉说明这个,只是在他的目光下,莫名心虚地往后缩了缩。
奉玉轻叹一声,道:“我不是说这个。”
一顿,他又说:“你可知你昨晚抱着睡的……是文曲星君座下的大弟子文之仙子?”
奉玉话音刚落,两人之间就是一阵漫长的沉默。他眼睁睁看着白秋的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还是说不出话,方才一顿,又叹了口气。
于是奉玉将自己奉天帝之命过来协助文之仙子天命的事大致对白秋说了,也说明了苏文之目前的状况。
等解释完,看着白秋仍然一脸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奉玉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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