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你上辈子造的什么孽,死了都不得安生,连坟都让人给刨了。”
“不过你放心,刨坟的人都死了,我亲手杀的,你虽然每个爹样,但我还算一个好儿子,你说是不是?”
站着想坐着,坐着想躺着,这话一点也不假,随手拔来一根草叼在嘴里,徐子东躺下身子,望着辽阔的天空:“爹,蚊子去找你了,你在地下多照顾他,别看他个子大,可他心眼傻,容易被人欺负。你可不能不管你这干儿子,他可是帮过我大忙,你要不管他,我就不认你这个爹。”
思绪杂乱,条理不清,刚刚威胁完,又跳到另一边:“爹,我去过南楚,见到过爷爷。他老人家是镇南王,这些年一直在找你。往日的事爷爷说过,做儿子的得说说你,爷爷一直在找你,你干嘛要躲在这穷山恶水不去见他?当年的事,又不能怪爷爷,他也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懂事呢?”
四周安静,除开鸟鸣别无二音,徐子东将好似要将十八年不曾说过的话在今日补上。
“爹,我还见过王千阳,见过张绣,我知道你是天下绝顶的高手,所以我更觉得我不是你亲生的,要不然你那一身本事干嘛不教给我,非要带进土里,乃至于人间都不知道有你这么一个陆地神仙,你说可惜不可惜?”
“还好你儿子争气,得上苍眷顾,有神兽相助,不用练武就是人间二品,虽然比不上你,好歹也算半个高手。看在你是我爹的份上,我就不骂你了,若是换一个人,我定要骂他一番。”
说起这个,徐子东舒心一笑,好似想到自己骂老爹的画面。
笑容刚刚出现,又变得凄苦道:“可高手又如何?蚊子死了,徐家庄没了,有二品又如何?”
远处,谢燮看到徐子东躺在那里,时而发笑,时而苦闷,微微有些担心,脚下不自觉的往徐子东移动。
缓步走来,又在三丈之外停住,并未上前。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徐子东没有发现身后的人,还在自言自语:“爹,这江湖好累,这世界好累。我那大仇人谭植还有个疼他的爹,还有那萧有为,同样有老爹帮他报仇。
可我呢?我就没有,有时候我在想,若是我死在外面,谁能记得给我报仇?”
“以前还有蚊子,以后呢?”
谢燮就在他身后,她能感受到徐子东那纷乱的心情,也能理解那份苦闷,玉手握着朱雀,心中默念道:“以后有我。”
墓前,躺在地上的徐子东听不到谢燮的心声,仰望天空的眼睛缓缓闭上:“爹,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我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双眼合拢,一天一夜没睡的徐子东,沉沉睡去。
鼾声渐起,如雷的声音让谢燮大起胆子来到徐子东身前,轻轻拿掉徐子东嘴上的草,玉手摸上他的面颊。
不甚好看还与年纪不相符的脸上满是疲累,看得谢燮一阵心疼。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少年住进她心里,也不明白为何这少年能抓住她的心,初见犹如昨日,记忆里这个少年总能给她感动。
价值连城的朱雀说送就送,千金不换的龙珠说给就给,还有那风景好看,你让风景更好看的马屁之言。
若只是这些,谢燮自认还不会动心,真正让她砰然心动的,是苏信偶然提到过,徐子东说过不管是谁的错,只要女人哭了,那就是男人的错。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不管是情话还是真话,谢燮都喜欢,说这话的人她也喜欢。
玉手慢慢离开徐子东的脸,蹲着的谢燮突然回头看向徐东阁的墓,眉宇间有些许挣扎之色。
一会儿看看徐子东,一会儿看看坟墓,好似在纠结某些事情。
远处,刘炎涛站起身,小声道:“梳子,东哥怎么一直躺在那里,会不会有什么事?”
背靠小树闭目养神的苏信不高兴的抬起头:“小刘,你什么意思?你叫徐子东东哥,却叫我梳子,这合适么?”
刘炎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改口道:“信哥,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这还差不多。”苏信靠回树,目光一扫,打个哈欠道:“人家两口子你侬我侬,关你屁事,就算冬瓜有什么事,有师姐在,也轮不到你担心。这一路上都没怎么睡觉,还不趁现在好好休息?”
“哦,也对,我瞎操什么心?”刘炎涛坐下身子,正要闭眼,目光中却看到谢燮迎着徐东阁的坟墓跪下。急忙用脚一踢苏信,奇怪道:“信哥,你看。”
苏信刚想发火,却见刘炎涛一脸怪异,顺着他的的目光看去,也看到谢燮跪下的背影。
屏神静气,耳朵高高竖起。
一品高手耳目远胜常人,即便隔得远,还是听到谢燮三拜之后叫的那一声爹。
这一瞬间,苏信喜上眉梢,如同自己娶老婆一般开心。
开心之余,不忘踢刘炎涛一脚:“看什么?睡你的觉。”
小刘抬脚打算踢回来,却被苏信目光一瞪,只得悻悻然收回脚。
小不二刀笑看二人,脑海里冒出兄弟二字,不由自主的想起远在南楚的石宝,那是他的兄弟。
烈日横空,疲累的人在这幽静的地方,休生养息。
当红日再次从东边升起的时候,徐子东才从沉睡中醒来。
谢燮盘腿坐在他身边,双目紧闭,呼吸均匀。
稍远一些,苏信和刘炎涛一坐一躺,屈狐仝斜靠在巨石上也在休息。
放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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