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两人对视一眼,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易尓伊感激道:“谢谢老先生,欠条我不会写,还请老先生代劳,小女子画押便是。至于那人参,能不能一并写在欠条内。”
猴腮老板愠怒:“你别得寸进尺,要么交出来,要么就去见官。”
易尓伊神色一悲,再次留下眼泪。
正要开口再求人,大门却被一把推开,易尔山火急火燎的跑来,叫嚷道:“姐姐,快带姐夫躲起来,谢燮……”
定睛一看院中的局面,易尔山飞掠道易尓伊身边将她扶起来:“怎么回事?”
可一想到刚才看见的人,又立马改口道:“没时间管这些,你快带姐夫走,谢燮抢人来啦。”
通州人都知易尔山傻,根本不理他,逼问道:“姑娘,人参在哪里?”
易尔山哪里管得着这些,拉着易尓伊就想走,几个老板岂会让路。
不得已之下,木剑抬起,想要冲开一条路,易尓伊死死抱住弟弟的手,不让他行凶。
这一阻拦,院门又一次被推开,白衣携剑女子走入院内,院中大部分人全被吸引,以至于没有看到随后进来的四人。
泪水迷离的眼睛看不清,易尓伊只得抬手揉揉眼,只是揉完之后便暗暗后悔的摸向自己的脸,想摸摸脸上有没有写着自惭形秽几个字。
片刻之后,易尓伊泪水再满眼,这一次却不知为何而哭。
人都有眼睛,你看你的,我看我的,易尓伊看谢燮,谢燮也在看易尓伊。
咋看一眼,心头稍安,再看一眼,大石落下。
这样的女子凭什么和我抢?谢燮移步,俏脸上爬着少见的微笑:“徐子东在哪里?”
易尓伊不由自主的举起手,指向屈狐仝身后的房间。
谢燮往房门走去,孙老先生却惊怒道:“易尓伊,你要救的人是徐子东?是那打破通州的徐子东?”
怒从何来?易尓伊不解打的点头。
手指着女子不住颤抖,老先生怒道:“易尓伊,你丈夫死在通州一战,我儿子也死在通州一战,如今你却要救那个打破通州的刽子手。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有没有良心?”孙老先生越说越气,老脸泪水横布:“早知道他是徐子东,打死我也不会救,易尓伊,把人参交出来,交出来。”
“你胡说,我姐夫就是徐子东,他还没死。”易尔山拦在姐姐身前,直面面目狰狞的老者。
“傻子,傻子。”孙老先生握紧老拳,怒喝道:“你这个傻子,你姐夫早就死在通州一战,你还要认仇人做姐夫,你这个傻子,傻子。”
谢燮停步看着院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老人身上。
易尓伊拉住弟弟,辩解道:“我弟弟不傻,老先生,夫君不是恩公杀的,他不是仇人。”
孙老先生推开易尓伊往房间走去:“我儿子是他杀的,他不是仇人是什么?我只恨,我只恨不知道他就是徐子东,我要杀了他。”
快步越过两姐弟,老先生直面屈狐仝谢燮:“你们给我让开,我要替我儿子报仇。”
两人怎么可能让。
老先生连推屈狐仝三次,都没能将他推动分毫。悔恨的泪水滑落,恨不知那就是仇人,还尽心竭力救他一命。
院中,苏信上前半步,高声道:“老先生,沙场无眼,谁死谁生全看命,徐子东杀你儿子是仇,那死在你儿子手上的又该怎么算?”
老人像个孩子一般耍混道:“我不管,我不管,他徐子东不该打通州,不该杀我儿子。把人参和药还给我,我不救仇人。”
谢燮望了望五十好几却像个稚童一般的老人,面无表情道:“给他。”
易尓伊神色慌乱道:“不行,没有人参恩公会死,不能给他。”
“我的男人,我自己会救,给他。”谢燮不容拒绝道。
易尓伊一怔,心中仿佛鲜血在滴,落魄的退到一边。
屈狐仝黯然摇头,回屋取出两颗人参,递给老先生。
猴腮老板语气温和道:“这位小姐,还有两颗。”
谢燮偏头看向屈狐仝,小不二刀解释道:“那两颗已经用去。”
“苏信,给钱。”谢燮留下一句转身进屋。
有苏信这个有钱人在,事情也算告一段落。
拿回人参的老板和得到银子的人扶着孙老先生出门,易尓伊两姐弟呆立院中。
苏信带着张盼和周武陵来到房内,只见谢燮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紧闭双眼,面容比之往日消瘦许多的少年眉头高挤。
自昏迷之后一直没醒过来的徐子东靠着药和人参吊命,每日还会喂些肉汤。易尓伊趁试图将肉嚼碎喂给徐子东,但他根本就咽不下去,几次之后,易尓伊只得作罢。
除开换下满是屎尿的裤子和为徐子东擦洗身子,其他的时候基本是易尓伊在照顾徐子东。
消瘦的脸被擦的干干净净,比起徐子东平日自己洗脸还要干净几分。
苏信轻手轻脚来到床头试探道:“师姐,你要怎么救你男人?”
朱雀直接出鞘,直指苏信的喉咙。
这样的情况周武陵和张盼见怪不怪,就连袁肃都没当一回事,背靠着房门和屈狐仝相视一笑。
“不是你自己说的是你男人。”苏信小声嘟嚷,朱雀又近一分。
眼幕微垂,谢燮慢慢放下朱雀,握着徐子东冰凉却还有温度的手,终于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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