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过之后,心情愉悦上不少。
跟着徐子东进虎牢关的人都有封赏,力扛千斤的屈狐仝摘下一顶从四品的帽子,朱壁川,陆道圣,闫振山都官升一级,憨厚的杜从文则实现心中所望,昂首挺胸的扛起代表自家兄弟的徐字大纛。
至于那些死在虎牢关的好手,大齐也没有忘记他们的功绩,除开名义上追封的杂号将军,还有一笔不菲的抚恤金送回家乡,再加上家中亲眷五年不用交税的承诺,这些人也算死的不亏。
比起一命四亩地的韩少从,这些人总还多出一个杂号将军的名头,说出去也是光宗耀祖的好名声。
来沙场的,挣得不就是功名和利禄?
只是这条命换来的东西,能不能真的抵上一条命的价值,谁都说不清楚。
生在这乱世,死后有名总比荒野枯骨无人问要好上那么几分。
抬头看向抬担架的甲卒,徐子东轻声问道:“累不累?”
年纪不大的甲卒甩掉额头的汗水,一脸崇拜的看向徐子东,激动道:“不累,将军不沉。”
徐子东知道自己的体重,比起杜从文或有不如,却比一般人要重上不少。明明汗珠不停的落,挂在后颈处的带子勒的脖子见红,也不知这少年强撑什么劲。
“休息一会儿,总的先吃饱饭才行。”冲着甲卒微微一笑,徐子东冲着信骑一招手,打算叫他去通知前队的屈狐仝停止行军。
谁知那少年竟然红了眼睛,压着哭声道:“将军,我不累,还能再走。”
突如其来的哭腔让徐子东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这少年哭什么玩意儿。
提着烧火棍的张盼一摇头,又不是抬漂亮姑娘,安慰道:“先休息,一会儿还是你来抬。”
甲卒立马止住哭腔,兴奋道:“真的?”
若有所悟的徐子东点头道:“他说的就是我说的。”
少年感激道:“多谢将军。”
一个小插曲之后,两万人的长龙就在大道上歇息。
徐子东离开担架,坐在刚冒头的草地上,看着那放下担架之后不停擦汗抖手晃动脖子的少年。
张家圣人和周武陵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
徐子东笑道:“听说为了能给我抬担架,这些兄弟私底下还要比一把子力气?”
嘴角叼着一根草,张盼回道:“可不是!为这事没少打架。来给你抬的时候脸上乐的和娶媳妇一样,到换人的时候,脸上苦闷和死老婆一般。”
取下腰间水袋,徐子东仰头灌下一口,奇怪道:“为啥?”
吐出青草,一把抢过水袋,张盼撇嘴道:“还能为什么,还不是想近距离看看打破虎牢的大功臣。”
仰头喝下一口水,手臂在嘴角一抹,张家圣人吐槽道:“你是不知道,如今在骑军和李钊的幽州步卒之中把你传的神乎其神。有说你,虎目一瞪,孟龟甲屁滚尿流的。有说你身手直追王千阳,一人一刀守住虎牢城门的。还有人说你放一个屁,就能把玄甲军吹死的。”
徐子东讶然,轻笑道:“这些人虽然没看见,说的倒是八九不离十。”
张盼没想到天下还有这般不要脸的人,手中水袋砸向徐子东的脸,被身手不凡的徐子东一把抓住,递给另一边的周武陵。
一击不中,张盼也不追击,懒得再看徐子东不要脸的样子,直接躺在草地上。
他很能理解那些甲卒的心态,换在他生活的世界,这些崇拜徐子东的甲卒和那些喜欢某些明星的人一般无二。只要不过分,也说不上面目可憎,相反还有几分讨喜。
怕就怕盲目追星和盲目崇拜,搞得老子偶像天下第一,其他的都不是东西,那就让人不喜。
这些话,张盼只能闷在心里不说,要不然又得说一个家乡的故事。
吹牛皮没人捧,徐子东只得尴尬一笑,转向周武陵道:“骑军我倒是不担心,只是那李钊我不太熟,也不知会不会服我。”
周武陵看着不远处席地而坐的李钊,小声道:“这几日我了解过,李钊是杨象升提拔起来的将领,本事大小不好说,人品倒是不错。早年和羊沽为争幽州将军的位置闹过一些矛盾,除此之外为人一直很低调,做人做事中规中矩。这样的人一般不是刺头,应该不会对你有什么意见。”
徐子东轻轻点头:“如此最好。”
轻抚过隐隐作痛的伤口,徐子东柔声道:“辽东出来的人已经不足三百,我自己也差点死在虎牢。武陵,搏杀是我们这些人的事,但怎么能让我们少死几个弟兄就是你的事。我只希望天下平定的时候,咱们这些弟兄都还能活着,能骑着高头大马,再去走一走江湖。”
周武陵收回目光,为难道:“似你这般要攻不要命,谁能保证你活得过这场乱战?你去虎牢的时候,就没想过会留在那里?”
徐子东轻轻摇头:“没想过,出去的时候只知道怎么骗过孟拱,没时间去想死不死的事。现在想想,确实让人后怕,要是孟拱不上当,你杀胡三归的事就得算在我头上,几条命都不够死。要是屈狐仝没顶住那道千斤门,孟拱也不会放过我。打仗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才知道老子也算命悬一线,阎王门前走过一遭。”
后怕之后,徐子东又笑道:“正因为如此,所以你才更应该想些好计策,这样我这条命才能多几分保障。你也不想谢燮还没嫁人就守寡吧?”
一直躺着的张盼听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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