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两问邓春琳问出与人对敌的第一问。
原本担忧的张离人摇头一笑,却是不再为邓春琳担心,还是他熟悉的邓师弟,还是那熟悉的一问。
留在地上关注战局的谢燮不由得想起谢不言曾说过的话:“一代代前辈高人立下的高山实在太高,不说遥远的裴家君子剑,就是五百年前的钟不疑陈师省,再到四百年前的狄惊飞,都是登凌绝顶立下高杆的fēng_liú人物。
后辈惊才绝艳之人多是在这些前辈留下的高山上攀爬,终其一生也不一定能有爬上山顶的一日,就是侥幸爬上顶峰,也不过勉强落在前辈身后低半个头,成就不可谓不高,但终究不是开山之人。
新瓶装旧酒,没有新意的剑总归是前人牙慧,练得再好也不过是爬山之人,不是开山之人。我谢不言驭剑是拾人牙慧,养剑却是自成一派,开不开山不好说,总归不会一直爬别人的山,还算走出自己的一条路。
我这条路不太好走,我最佩服的就是邓春琳,这人功夫剑法都不怎么样,吃的都是陈师省留下的东西,骨子里流的又是狄惊飞的血,两座大山压在他身上,能不能爬上去都还不可知,偏偏他那股子傲气最能折人,别人都当他那两问是装模作样,哪里会明白邓春琳的深意。
单是这两问就能让他独立于天下剑客之外,成为人间独树一帜的开山之人。他娘的,老子和人打架的时候都恨不得问上一句还有谁,想想都舒坦,可惜邓春琳珠玉在前,老子不好意思问。
等到哪一天邓春琳踏入真武,你再去听听他那两问,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开山,什么叫独树一帜。”
从没听过谢不言爆粗口的谢燮今日听到邓春琳第一问,才明白谢不言话中的含义,单以行事风格而言,邓春琳的确算独树一帜。虽然用的是前人绝学,却因为这傲气的两问变的别开生面,也算是在爬山的过程中独辟蹊径走出与前人不一样的路,等到登临绝顶也不会低人半头。
前人以武道开山,邓春琳以行事风格开山,狄惊飞惊才绝艳也没有问谁先来,等到邓春琳用出这一剑,再问上这两问,他与狄惊飞便可同算开山之人,虽然有作弊的嫌疑,却也无法否决邓春琳的独到。
“怪不得大伯羡慕邓春琳。”心向真武的谢燮嫣然一笑,对于陆地神仙的感悟又多几分。
隔断明月的朝天一剑一直压在舒小心和中原头上,令的二人有些难受,再听到武当山上曾听过的那一问,舒小心和中原皆是有些憋屈。
黑衣中原神色难看,邓春琳是杀他师弟的凶手,张离人是逼他放弃师弟的凶手,今日本是报仇的好机会,却又再次被邓春琳的一问和那六尺长剑压得不敢抬头,这种屈辱已然是第二次发生。
拈花指时聚时散,中原始终定不下殊死一搏的决心,中原无佛,要是他中原死在这里,那佛门重入中土的大计不知要几时才能实现了。可若是再次退让,佛心蒙尘且不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武当压迫,佛门又拿什么与道家相争?
比起中原的两难,舒小心的心中只有仇恨萦绕。佛门入不入中土舒小心并不关心,就是天下无佛舒小心也不在意。对他来说觉严死的时候佛就已经没了,一个连弟子都护不住的如来,信他作甚?
舒小心只信自己,只相信手中的拳头。
长空之中,舒小心向前一步,以狮子吼这门绝学向着邓春琳吼道:“我先来。”
没有刻意针对,没有去管狮子吼会不会误伤他人,舒小心这一声高吼在通州城外响起,却让通州城熟睡的人齐齐醒来,让东齐八万人头晕目眩,让二品高手杜从文差点站立不稳。
骑在马上的杨象升差点摔下马,稳住身形之后急忙叫停往通州城行动的大军,就地隐蔽,不要去招惹这些神仙打架。
得到答复的邓春琳傲然一笑,长剑由上往下,直直劈来。
长剑不再指向天空的时候,狂风立马消散,两轮缺月从新汇成一轮弯月挂在空中,天地异象的消散并不代表邓春琳收招,而是这朝天一剑已经劈向舒小心。
曾提起护城河投牒自进的舒小心不闪不避,双手一抬,方圆十里的雪花像是得到某种召唤一样,地上的,树上的,房顶的,路上的,十里白雪无风而起,露出黑色瓦片的房顶,露出城中的青石道路,枯草重见天日,被白雪压弯腰的枝桠缓慢挺直。
十里白雪飞天,越过城墙,飞过八万东齐兵马的头顶,向着舒小心汇聚。
朝天一剑还未近身,飞舞的白雪聚集在一起凝结成一道寒冰屏障,护在舒小心身前,迎上六尺长剑。
长十丈,宽三丈,厚七丈的巨大冰块并未停止壮大,依旧有皑皑白雪加入其中,六尺长剑不偏不倚劈在寒冰之上。
巨大的冰块为之一沉,舒小心亦是口吐鲜血。
没去管嘴角血迹,舒小心怒喝一声:“起”
摇摇欲坠的冰块被舒小心再次稳住,借着佛门高手深厚的内力,隐隐有向上顶的趋势,似要把那六尺长剑顶回到邓春琳面前。
“给我破。”
感受到冰块传来的巨大阻力,邓春琳猛然加力,向上顶的冰块又被压下。
角力的二人你来我往,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两难的中原望着口吐鲜血苦苦相争的师弟,想起未到中原大地之前,小师弟总是跟在自己身后问些佛理。
问一钵千家饭,孤身万里游是否能寻自在。
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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