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西南百余里,有座山峰,名曰五云山,古称龙口山、庆云山,山不高,古木成林,风景幽绝。
相传唐元和年间山顶五色云起,时人以为吉兆,改山名为“五云”。山北麓有座无名庄子,庄子里平时甚少与人来往,进出的据说是些身怀兵刃的骑士,庄子周围人为设置不少陷阱机关,常人难以接近,早些年还有山中猎户于四周出没,自从有人无端失踪,深夜时不时传出渗人的惨呼声响,便再也无人来此。
五云山盗匪曾经多如牛毛,由于靠近临安,听说附近盗贼早已经富甲一方。按理说行在附近,不应有如此场合,但是五云山地形实在太过适合隐匿行踪,尤其是在参天古木当中,行踪难觅。再加上,山中之人大多在他处还有资材,此地只不过是啸聚场合,官军一来作鸟兽散,一走便再起烽烟,饶是难以料理。
听说五云山情况后,曹珍和吴挺都兴奋的摩拳擦掌,但是名义上武卫军的统制官,老秦却感觉腿肚子在转筋。
“各位,不是我泼冷水,但这五云山,真是个易守难攻还清剿不尽的场合,不然,也不会钉在此间几十年。”
“有那般难相与?”梁范问。
“早前,俺还是个军头时,跟着将主去过,在林子里绕了不知多少圈子,最后被人家打个措手不及,连失踪加上受伤,将近三成。那可是校阅厢军啊,对手不过是些杂七乱八的盗匪。”
武卫军的名头便是从那时开始坠落,作为见证者之一的老秦,不能不对五云山这几个字充满敬畏和愤恨。
“多年过去,咱们从校阅厢军到厢军,曾经还有些舞枪弄棒的老兵也渐渐退了,眼下都是些脆生的汉子,让他们去密林里和盗匪们周旋,无异于是送死。”
谁都知道卧榻之旁不容他人酣睡。可是屡次围剿都失败,根本原因便是如此。他们深刻掌握游击战的理论,很少正面对抗,都是兜圈要你疲乏不堪,最后才来一下。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经过几十年的清剿,如今愿意当五云山盗贼的,已经是极少数。”
“这是为何?”吴挺好奇的问。
“临安做行在以来,周遭百姓日如一日的富庶,若不是那些案底深厚,难以幸免之人,大部分都放下刀剑,专心的拿起锄头等吃饭家伙,用心做起有本钱买卖。”
梁范看着地图,“好吧,确实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不过既然咱们人不好过去,那把东西送过去也就是了!”
五云山,无名庄。
庄子里另有乾坤,十数座精致的小楼矗立其中,花丛荷塘错落四周,仿若世外桃源,这里便是大宋武人闻之色变的穆云堂总坛所在,也正是五云山真正的核心力量。
正中一座三层高主楼里,往日冷清的议事大厅热闹非凡,十余人分坐两旁,正中的座位上,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右手托着头似在闭目沉思。
其中一个坦胸露怀的胖头陀正对着对面一个独目道士斥道:“死牛鼻子,堂主几次三番明示所有,不得擅杀朝廷官员,你就是不听,那个叫梁范的已是有爵位的勋贵,赵构虽昏,但对勋贵却极是维护,你要害死大家不成?想死自己去死,莫要拉我们做垫背。”
独目道士冷哼一声道:“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小子,不过是个小小子爵,算得什么高官显贵,杀了也就杀了,我们又不是没杀过所谓的显贵。”
胖头陀正要回斥,一个持剑黑衣人闯了进来,走近中年文士耳语几句。原本闭目养神的中年文士睁开双目,站起身来,问道:“当真?!”
黑衣人躬身道:“出去寻找的几波兄弟至今未有返回,怕是真的出事,还请堂主早下决断。”
在座众人面面相觑,均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总坛如此隐蔽,平安已数十年,在临安城安插无数眼线,朝廷若要动兵围剿不可能不知道。
此时梁范正在这无名庄子南一处山坡之上,钱少卿炮队已经架好二十多门铜炮,瞄准庄子正中,安定郡王临安知府赵令詪正打量远处庄子,开口道:“这些贼人当真大胆,行在境内,竟敢刺杀国朝官员,今日必不可让一人走脱!儿郎们,看你们表现!”
炮队几经操演,终于迎来首次实战,从钱少卿到搬运工,都是攥紧拳头,等待着开炮那一刻。
梁范晃晃右臂,肩胛处仍有隐隐不适,养了月余的伤,今日总算可以一雪前耻,几次被人下套设局,已经惹怒梁大官人。
在钱四、曹珍鼓动下,一伙人专程拜见赵令詪,将遭遇和盘托出。
赵令詪早就对五云山耿耿于怀,又因女婿关系将梁范当做子侄。闻言,赵令詪气得拍了桌子,进宫面圣,皇城司得到旨意后便开始全力寻查,确认到底是否有人和五云山贼寇勾搭往来。
事实上,只要想查,世界没有查不到之事。根据杀手蛛丝马迹,还是被皇城司查出确认。得到的细节也比钱家情报机构来的详细,毕竟论起规模,还是皇城司大些。
为杀鸡儆猴,一劳永逸。此次围剿甚至动用数位带御器械和皇宫供奉,赵玮对此次刺杀极为震怒,好好的煽风点火一番。
为保证顺利,庄子周边陷阱机关被除个干干净净,就连通往庄外的密道都被找出来。
防止打草惊蛇和有人逃跑,曹珍率军假装外出练兵,折道而来将庄子围住。
一众纨绔在吴挺威压之下,作为预备队老老实实站在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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