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口大口的呼气,耳朵里的轰鸣声已经盖住了外界一点一滴的声响。我背靠在树上,一点一点的滑下来,我的头歪在一旁。视线模模糊糊,耳朵里被杂音完全充斥。
我聋了吗?我失明了吗?
恍惚中我看到迷雾中隐约走出了一个黑影,矮矮小小,它的手不停在身前晃动,头上一个雨白色的东西闪着细微的光,透着寒意。
我彻底的昏了过去,耳边的声音重新被尖锐的笑声替代。
而后世界突然恢复了安静,喧嚣远离。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作,周围的迷雾消失,山林消失,我孤零零的躺在一片草地上,身体被大面积的阴影笼罩,阴影之外是一片白光。
我挣扎着站起来,小男孩和黑影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目光所及之处就是看不到的绿色,浅草满地,不远处的河水流淌,哗啦哗啦,打破了之前的寂静。
我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脸,河水的冰凉重新让我恢复了神智。水里倒映着影子,一晃一晃的,我摸了摸脸,水里的影子也重复着同样的动作,那张脸上没有一点痕迹。确认自己无伤之后又走回阴影之下。
我开始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简单的就是,去山上种竹笋遇见小男孩,追赶小男孩误入他地,然后在一阵迷雾袭来之时彻底昏倒,醒来之后就是这样了。
这是哪里?
为什么我没有来过,难道到了镇子以外的地方?
呵呵,又是梦境吧?
我像是发了疯一般,摇头晃脑,并且不住的拍打自己的脸,清脆的响声四起。我放下手掌,停止一切怪异的举动,不禁欷歔起来。
妈的,好疼啊,好晕。感觉来的千真万确,这不是梦,这的确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心里突然涩涩起来。
抬起头,头上覆盖的庞大枝叶严严实实。我顾不得思考,努力的蹦起来摘树上的果子。红色的,红的滴血。往袖子上胡乱的擦了擦就放在嘴里啃起来,甜啊,真甜。每咬下去一口,肚子都会应景的叫唤几声。
“没出息,不是正在吃吗,叫个屁。”我指着肚子,有些戏谑的咒骂道。
一顿啃咬之后我终于开始思考正事,这是什么地方,我要怎么回去。
我从阴影下走出来,用手挡住炽烈的太阳光,打量着面前这个形态怪异的老树。它有着无比繁盛的枝叶,盘虬卧龙的枝干细细密密的延伸出来。用我微不足道的经验都可以判定出这颗老树已经存在很多年了,几百年还是几千年,这些我无从知晓,只是我能够觉察到这棵树并没有像别的生命一样在经历漫长的岁月之后一点点走向死亡,反而越发的年轻。
我往后退了退,老树发黄的叶片在无数粗细不全的枝干上飞舞,像是千万只手齐齐摆动。
喉咙里干涩的难受,干咳了几次。一定是刚才吃树果的时候吃急了,这要是搁在我爹来看又得说我没出息了吧。
怪谁呢。
对了,我爹现在一定已经发现我不见了吧,他是在漫无边际的山里找我,还是到镇上去了,又或者压根就不知道我不见了呢?这么想着我就更加急躁了。
我停止没有意义的臆想,只身朝着河流的下游走去。老树的影子越来越远,一路上我尽力的留意着一切可能让我得救或者定位的任何东西,却发现只是徒劳而已。
天色渐渐的黑下来,直到我的面前出现一片黑压压的影子,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了很远的路,面前再也不是无一物的空旷,高高大大的影子并排的矗立着。
我咽了口水,鼓起勇气往前探了探身子,终于缓了口气。
面前巨大的身影只是高大葱茏的树木倒影,在微微浮动的风里一摇一摆,借着微微升起的月色狐假虎威。可是心里依旧打着鼓,要是能够绕开就好了。我看了一眼蜿蜒流淌的河,绵延着,一直延伸到森林里去,看不到尽头。
我站在原地思前想后,应该去树林,还是应该继续呆在外面?若是继续在外面,当黑暗铺天盖地而来时,这么空旷的地方要是发生点什么也没有丝毫能够隔挡的地方。树林呢?我死死的盯着眼前茂密的甚至让人窒息的树林,渴望用我的肉眼凡胎窥探里面的秘密。
我放弃了,垂下眼眸。
因为这么干瞪着眼,着实很像一个神经病。
月光袅袅,一个孤单凉薄的身影装作镇定无常的样子,直直地走向那片黑压压的林子里。月光无声,皎洁照人。
进了林子以后我才知道,三分钟的热劲头永远不能算作是多么明智的选择,因为此刻的我绝对想要冲出林子,任由外面不知名的恐惧吞噬着我,可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当我想要回头的时候,已经没有路由得我回头了。
我转了一个圈,四面八方黑乎乎的,隐约借着月光可以或多或少的看到身边的东西。树,一望无尽的树。我只能沿着这条看不见的小路走下去,尽管我听见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像个怪物一样,不知道是不是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我加快脚步,恨不得马上飞起来。
“胡生,走夜路的时候记住尽量不要跑,否则颅顶的至阳之火就会被扑灭。”
“你千万不要因为害怕后面莫名的声音就东看看西看看,你朝左边看左肩上的生命之火就会消失,同样也不能往右边看。”
“我们每个人生来就有这么三火,他们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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