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钟毅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没想到啊，都一大把年纪了，身体还能恢复得这么快。”拎着两大餐盒黄焖鸡米饭的康大夫迈着缓慢的步子出现在了二楼楼梯口。
看见康大夫，钟毅脸上立刻浮现出一副臭屁的表情：“首先，我要谢谢你为我疗伤，不过老子要告诉你，老子一点儿也不老，其实不用你帮助老子也能安然无恙。”说着全身舒张地坐在了沙发上：“相反，这么些年你还是老样子，抠门抠得要死。”
康大夫嘴角瞬间瞥了上去：“哎我说，好一个白眼狼，我冒着风险给你提供避难所，给你疗伤供你和你的小跟班吃喝，你居然还这么说。”康大夫把快餐啪地扔到钟毅面前的茶几上道：“那好，现在就给我滚！”
一旁沏茶地王一凡看不下去了，连忙劝阻道：“钟叔叔，您不能这么说啊！康叔叔对咱们俩绝对可以称得上仁至义尽了。”
钟毅见王一凡胳膊肘往外拐，有点下不来台，他瞪了王一凡一眼，立刻满脸堆笑地对康大夫解释道：“康康，我是开玩笑啦，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康大夫冷哼一声：“别叫我康康，我才不吃你恭维的那一套，今天下午你和这小子必须离开我的诊所，否则我就通知警察。”
钟毅见不奏效，眯着眼睛道：“我就说嘛，吃你点你就抠得要死。”
“你什么意思，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
“毕竟咱俩曾经师兄弟一场，那我问你，你给我疗伤为什么不用晶露呢？”
钟毅此话一出，原本强势的康大夫气焰瞬间掉了一半。
“哼！我就说嘛！晶露这种制造周期超长的速效修复药剂，你是绝对舍不得给我用的。哪怕你已经制造了很多瓶。”
“我昨天给一个女病人用了很多，而且我手里目前只有半瓶不到。”康大夫小声地回答道。
“我才不信呢，不用解释啦！”钟毅撩了撩自己的搭肩长发，打开快餐盒吧唧吧唧吃了起来：“我也不打算久留，下午我就带王一凡离开这座城市。”
“茶好了！”王一凡把斟满红茶的茶杯递到钟毅面前，他预料到钟毅会带他离开这座城市，不过他没想到会这么急。
“我也是有替你考虑的，如果我给你注射晶露，你的伤会立刻痊愈，这样你回去就证明不了你在工作时负了伤。而现在你腹部上贴着纱布里面又有我缝合的痕迹，伤口时不时还产生痛感，回去不就能名正言顺地领到一大笔工伤补贴了嘛。”
“我去你马勒戈壁！”
二人吃罢午饭，简单梳洗，乔装打扮成外地游客之后，便准备启程离开康大夫的诊所。
来到楼下就诊室，钟毅坐到办公桌前，清了清桑子道：“一凡，你先去外面拦辆出租车。”
“好的。”王一凡推开玻璃门走出了诊所。
“康剑，我知道本部现在有一个预科班主任的肥缺很适合你，要不要考虑重出江湖和我回去？老实说，这次来这里寻找没有灵起的灵匠是我的次要任务，我本是来找你的。”钟毅漫不经心地说着，在办公桌上随便拾起一份文件夹看了起来。
“我觉得这个小地方很不错。”桌对面的康剑抢下钟毅手里的文件冷冷道。
“怎么？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想洛佳瑶的事吗？”
空气变得沉重起来，钟毅似乎意识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人。
“你走吧！”康剑转过了座椅，目光投向了窗外小区院子里一位牵着小孩散步的少妇。
“那我走了！”钟毅站起身：“你多保重。”
“对了！你们本部的对外邮箱没有变吧？”康剑的面孔仍然面向窗外。
“没变！怎么？”
“没事了。”
钟毅走出诊所，看见已拦下出租车的王一凡，拼命地向自己招手，并且扯着嗓子大喊。
“钟叔叔！我拦下车了！”
“知道啦！我又不瞎！”
诊所里一片寂静，看着窗外少妇与蹒跚学步的小儿子亲昵的画面，康剑的手背上不知何时落下了一滴清泪。
“你如果还活着，我们现在一定很幸福吧。”
出租车上一路无声，很快王一凡二人到达了慈城这座小城市唯一的火车站。果然，受到媒体报道为暴恐袭击事件的影响，火车站前比平时多了数倍荷枪实弹的特警人员。
“别害怕，把自己当成外出旅游的游客就行了。”钟毅说着用手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彩色太阳镜。
“我还是很害怕啊！”王一凡感到脚软，小声地回道。
“怕什么？跟老子学学。”
“你脑门上的汗是怎么回事？”王一凡眼尖地问道。
“天气这么热当然是晒的了，不然是什么？”
幸运的是，巡逻人员随机抽检并没有波及二人，走进售票大厅，二人同时深呼出一大口气。
“我说，钟叔叔，我已经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人物，用不了自己的身份证啊。”王一凡合上钱包露出苦笑。
“不用担心！我能买票就行了。”
钟毅很顺利地买到了一张火车票，目的地是全国重要的旅游城市青山市。
售票厅的大屏幕显示距离开往青山市火车到站还有一个小时。
钟毅带着王一凡来到了男卫生间。
卫生球与尿味混杂的卫生间里，人来人往，一个大妈好似身处无人之地一般在水池旁清洗着拖布。
钟毅找到一个没人用的隔间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