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见过侯爷。”林虹在惊吓过后,也回过了神,知道眼前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虎威将军,忙上前对李郃行礼道。
李郃打量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道:“嫂子不必多礼,刚刚受惊了。”
“二公子,您不是应该在江南么,怎么……”那位李府派去的家丁犹豫了一会,上前低声询问道:“您去见过老爷和大公子了吗?”
“出去。”李郃淡淡地道。
“二公子……”
李郃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那血红的眼睛,凌厉的眼神,让那李府家丁下意识地后退了数步,甚至心中相信,若是他还不走,李郃定会一斧将自己劈成两半。
“全都出去!”李郃对其他灵堂上的侍卫和家丁喝道。一阵冷风吹进来,数枝蜡烛都应声而灭。
众人不敢再有丝毫犹豫,赶紧向李郃告退,陆续退出了灵堂。林虹被吓得心头直跳,脑子里一片空白,也和旺材他们要往外走,却被李郃叫住:“嫂子,您先留下。”
林虹轻轻“啊”了一声,身子一颤,停住了脚步,腿竟发起抖来。
前面的旺材见她停住,也想回来,却被香香冷冷一瞪,忙又退出了灵堂,奔入雨中,不敢回头。
香香一摆手大堂的几扇大门立刻紧紧闭上,再一挥袖,屋内熄灭的几枝蜡烛又重新被点燃,而且亮度比刚刚要强上许多。
林虹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惊惧不已。不知何时,背脊已被冷汗打湿,几乎每次李郃或香香看向她,她都会觉得如坠冰窟,浑身发凉。
李郃怀中的黎英不知何时已经没了动静,低头一看,可怜的少女已是哭累睡着了,娇嫩的脸颊上犹带着泪水。是啊,这么多天,她几乎没有睡过一刻,心中时刻被悲伤占据着,现在终于能有个信任的肩膀可以依靠了,心也终于得以暂时放松下来。
“好好的睡吧,一切有我……”李郃低声呢喃道,想要将黎英交给香香,却发现她抱得紧紧的,又不敢太用力将她挣开,只得先这么抱着了。
而即便是在梦中,黎英的手上也仍是紧紧握着黎布生前的兵器——钩镰枪。
仿佛那便是哥哥黎布的灵魂,生怕一放手,哥哥的灵魂也随之散去……“嫂子,我和黎大哥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情同手足,你们成婚时我因身有军命而没能喝上喜酒。本以为等平定完东北,回京后再补上,却不想这一别,成了永别……”李郃想起当初自己离京前往东北时,与黎布约定回京后不醉不归的情景,悲从中来,眼睛不由得眯起,将泪水紧紧留在眼眶内,强忍住不让其流下。
“侯爷……侯爷的心意……夫君泉下有知,必会明白。侯爷也不必太过伤心了……”林虹低着头,不敢看李郃的脸,两眼瞅着地上刚刚黎英用枪锥砸出的裂缝,竟是有些出神。
李郃又道:“嫂子,你叫我李郃或铁郎吧。黎大哥生前,都是叫我李老弟和李……”想到当初打胡人时,他称黎布为黎老黑,黎布叫他李二虎。曾几何时仍在并肩杀敌、同坛饮酒,如今却已是阴阳两隔,看着棺中那张除了苍白而熟悉的脸庞,心中更添酸楚。
“是,李……李老弟。”林虹的头仍旧低着。
“嫂子,黎大哥,他是怎么死的?”李郃缓缓地问道。
他问的平静,林虹听的却一点都不平静,每个字都像千斤大石般砸在她的心头,嘭嘭直响,心底没来由地就慌了起来。
“他……他……他就……在……在屋里死的。”林虹总觉得站在李郃的身边,就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只要随便一句话,随便一个动作,甚至随便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心惊胆战。
李郃眉头微皱,转过头来看向她:“嫂子,我是问,黎大哥是怎么死的?”
“他……他……他是心病突发而死。”
“心病突发?”李郃低声自语道:“难道是心脏病突发?不可能啊,黎大哥怎么可能会有心脏病?要有心脏病,在战场上拼死厮杀时没有犯过,怎么会在京城犯了?”
又将目光投向了林虹,李郃心中不由起了疑心,这个女人的表现实在是让人怀疑。不过想到刚刚自己出现在大堂外时,把她吓得不轻,可能是因此她才对自己如此畏惧吧。
“黎大哥是不是被人谋杀的!?”李郃忽然高声喝道,堂上的烛火一阵摇摆。
林虹低呼一声,身子一抖,竟是软倒在地,晕了。
李郃皱眉:“怎么这么不经吓。”心中对她的怀疑更甚了。
“香香,你把她带下去,吩咐人看好了。然后回咱们府上,去找枫火莜兰,让她通知洪炼门和北极门的人,准备好随时听候我的调遣。”李郃回头对香香吩咐道。
“是,主人。”香香答应了一声,便提起地上的林虹向门口走去。
李郃又叫住她:“等等,再找几坛酒来,要袁州的贺家酒。今夜,我要为黎大哥守灵。”
今曰京城的雨几乎下疯了,早晨还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到了下午,已是狂风暴雨,就像有人在京城上空的云上将一个接一个的澎湖往下倒一般。本来京城的排水系统已是相当发达,但今曰的雨实在是太大,不到两个时辰,就连宽大的主街上都积起了一巴掌深的水来。好些早年建的房屋竟是被雨水直接冲垮,许多屋瓦不是很结实的房子也都开始多少漏起水来。还不到晚饭时候,天空就已是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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