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皇后镇,在午夜后陷入了无边的寂静。
陆屿把父母送回家后,给库克打电话。
“库克,你现在在哪里,我现在立刻马上要见到你,咱们得把话说清楚。”
“行吧,你过来吧,我凌晨五点的飞机。”
库克的声音显得很低沉,有气无力的。
陆屿连夜开车,赶到机场。
这个点的机场有些空,零零散散坐着一些候机的人。
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休息椅上的一名大高个子黑人,脚下是一个旅行包。
为了进候机厅,他特地买了一张机票。
“上回你打电话问我捐精的事,那个试管婴儿,是我和南希的孩子吧?”
陆屿来到库克面前,俯视着他。
库克迈开双腿坐着,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半晌不说话。
“南希原本打算做一个和沈浩平的孩子对不对?你知道情况后,让我掉包了对……”
陆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库克打断。
库克忽然抬起头,把双手拿开,“你误会南希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陆屿快急死了,双手搭在库克的肩膀上,“嘿,伙计,你快告诉我!我真的快疯掉了!”
“娜她因为受伤,无非受孕。但她一直都想要一个和沈浩平的孩子,所以一直强迫南希代孕,南希不同意,她便又生起了做试管婴儿的想法。我表面上答应了她,但实际上取了你的精代替,这样,就算是你和南希可怜她这个大姐,算是送她一个孩子吧……”库克说到这里,陷入到了痛苦中。
缓了好久,又道:“可我没想到,她要这个孩子的初衷就不单纯。她答应过我,孩子出生就跟我浪迹天涯。但是我等不到那天了……”
“你要放弃她了?”陆屿拧着眉头。
库克长长地呼了口气,“十年了,守着一个人十年,真的太累了,我累了。”
陆屿很同情他,很想说一些挽留的话,但他又认为自己没有立场。
“伙计,你还有我们这些朋友啊。你真的打算离开?去这么远的地方?”他把票根拿出,指着上面的英文地址。
库克点点头,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全是绝望。
正在这时,广播里传来声音。
库克站起身,随手拎起自己身旁的旅行包,“陆,我该走了,好好和南希在一起,一定要幸福下去。”
说毕,他站起身,朝登机口走去。
陆屿就那么呆呆地望着,忽然冲他背影喊道:“你走了,谁帮我们澄清?”
“会有办法的。”库克回头,冲他微笑,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如果可以,请帮我保密,不要告诉娜我去了哪里。”
“你放心,我会的。”
听到这话,库克笑得比方才还灿烂,他站在登机口,临走前给叶南希发了最后一条短信,随即,便把手机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如此,就再无牵挂了。
飞机在半个小时后起飞了,起飞的刹那,天同时透亮。
一瞬间,整片阳光照射大地,原本黎明前的黑暗消失殆尽。
陆屿站在候机厅内,刚办完退票手续,为了见到库克,着实折腾了不少。
可这趟没白来,至少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至少他知道,自己和南希,还能再在一起。
抬手,他遮挡住照射而来的阳光,心跟着这破晓一起见到了曙光。
——南希,你等我,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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