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剑, 是剑修的半身。
它的外表、能力、种类完全来自于剑修本人的精、气、神,可以说是剑修在这世上的另一种体现。
白心离的无我剑,素楹的白驹剑,赵括的断岳剑, 乃至白恬自己的万劫, 都是另一个自己,一个独一无二, 与自己心心相印的“自己”。
而现在, 一把与无我剑几乎一模一样的长剑佩戴在眼前这个自称“朱篁”的青年身上, 他当然不会拥有白心离那样的精、气、神, 因为这只不过是一把仿品,哪怕它精巧的几乎无法分辨。
阿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是存心想要羞辱白心离还是单纯只是觉得这个款式好看,而在她看来, 这简直跟他戴了一张白心离的□□却盖不住自己的全脸一样,充满了丑陋、怪异和诡谲。
恶心是她唯一的感想。
这真真是恶心至极。
阿恬开始有些明白剑修与剑器修之间为何关系会如此之差, 前者将剑视为半身, 后者却仅仅把它们当成一个可以随意更改外形的武器。
平心而论, 二者都没错。
剑修的剑来源于自己的剑骨, 而剑器修的剑也确实是自己打造的武器, 然而,就像是水与油不相溶, 有些与生俱来的厌恶和反感是如何也无法忽视的。
如果阿恬是剑器修, 她最多只会觉得朱篁刻意模仿白心离很古怪。
然而她是剑修, 她只想拔剑砍了眼前这个恶心的疯子。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万劫在瞬间出鞘,对着眼前的青年直刺而去,火焰组成的莲花霎时间将二人团团围住,迫使周围的人迅速远离,圈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空间。朱篁的应对并不慢,他在阿恬出剑的时候就向一旁跳了过去,只是被蜂拥而上的火莲又堵了回来。
他面色难看的看向阿恬,“这位师妹……”
“北海剑宗白恬,请赐教。”
阿恬把话堵了回去,她提剑再刺,飘荡在空中的火莲汇聚在剑尖,对着朱篁倾泻而出。面对少女疾风骤雨般的攻击,朱篁并没有忍让,他也拔出剑,一股子辉煌宝气从剑身上传来,一时间竟有些让人睁不开眼睛。
白恬没有见过白心离拔剑,但她觉得,这肯定不会是无我剑真正出鞘的样子。可她又忍不住想,这世上有仿造的无我剑,那是不是也会有仿造的白驹剑、断岳剑,而许多年以后,是不是也会有仿造的万劫?
有生以来,阿恬第一次,对某个人,乃至某个群体,产生了真正的杀意。
她要折断把剑。
然而,在真正交手的一刹那,她察觉到了二人之间的差距。
对于白恬而言,挥舞万劫是与生俱来的本领,就像吃饭喝水一般自然,她从来没有过固定的招式,只是随心所欲的在出剑,觉得自己能做到便去做,可朱篁并不是如此,他的一招一式都像是经过了精密的计算,招式之间连贯的恰到好处,像是经历过了千百次的练习,让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其实,这也是剑修与剑器修的差别之一,剑修凭借着天赋挥剑,每个人的风格都大不相同,而剑器修却是按照世代相传的剑谱去学剑,每一式都经过无数辈人的推敲和演化,一旦施展开,便是延绵不绝的连招,力图将对手在初始就彻底击溃。
不得不承认,像阿恬这样的初心者,面对已经逐渐将剑法融会贯通的朱篁,实在是不占优势。
不占优势便不占优势。
阿恬抖了一下万劫,手中攻势一变,不再试图去寻找对手的破绽,脚下一踏,直接对他的面门一见刺出,朱篁显然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女竟然敢在劣势中强上,他其实也远算不上身经百战,施展剑法的手下意识的停滞了一瞬,而有这一瞬,便足够了。
首、眼、喉、胸、腕,直击、崩击再接挑,阿恬在刹那间爆发开来,她已经完全忘掉了自身所处的环境,也忘掉了战斗的缘由,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精神集中到了极致。
斩了他。
手中的万劫如雨水洗尘,又如激浪拍岸,她已经发挥到了极限。
斩了他。
猛然高涨的火焰迅速凝聚成型,黑色的火龙咆哮着自天而下,狂暴而凶厉。
斩了他!
“锵!”
白剑在一次次格挡中疯狂颤动,与少女纤细身形不符的巨力从剑上传来,朱篁的右臂发麻,在一次比一次更重的相击中苦不堪言。
这他妈是个女人?!
他咬牙切齿的想到,就这么一分神,手中的剑便被震的脱手而出,白玉剑在空中打了个旋,“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迅速被满地的火莲吞没了踪影。
如此变故令朱篁愣了一瞬,紧接着他便慌乱了起来,阿恬回剑再刺,直取他的命门,在即将刺中的那刻她却感觉心口一疼,四肢一软,便整个人跪倒在地,右手颤抖,几乎握不住万劫。
怎么回事?
她茫然的低下头,却看到自己的胸口不知何时血流涌注,温热的液体打湿了月白色的衣衫,将其迅速染上了一片血色。
“你这混蛋在干什么!”
穆易的怒吼声模模糊糊的传进耳朵,同样跌坐在地的朱篁被人一把拎了起来,又被用力贯到了地上。紧接着,阿恬就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柳嫣左手泛着海蓝色的光芒,死死的捂在她胸膛的伤口上。
“这家伙暗箭伤人,绑起来。”柳嫣的声音冰冷至极。
北海剑宗的弟子逐渐聚拢在了二人身旁,神情紧张的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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