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看了一眼女儿,在姜老太太身边坐下,“静昭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薛琰抿嘴一笑,她可是听出来了,郭氏这话里有话,肯定是又嫌自己刚才插话直接否定了亲事,在事事讲规矩的郭太太跟前,女孩子哪能妄议亲事?
薛琰放下筷子,“娘,我知道错了,但女儿也是有理由的,您也不是不知道大伯娘是什么人,尤其是亲家伯娘,那就更,”
她可怜巴巴的往姜老太太身边凑了凑,“咱们要是不直接拒了,没准儿明天外头都知道我要跟蔡家议亲了呢,到时候怎么办啊?”
徐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姜老太太再清楚不过,那个蔡家,姜老太太也没有多少兴趣,她除了自己啥也不信,偏蔡家那几个女人,个个信福音堂,居然连年都不过了,还跑到许家来传什么道!“静昭说的没错儿,咱们两家做亲不合适,哼,蔡家那点儿家底儿是怎么来的,旁人不清楚,咱们这种生意人家还能猜不出来?”
拿着信徒的捐赠变现,再做做假账,不然蔡家能起来的这么快?偏还摆出一副救苦救难的样子来。
骗那些愚众可以,想骗她这种老江湖,门儿都没有!
女儿有了老太太撑腰,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郭氏无奈的嗔了她一眼,转头给姜老太太挟了筷子菜才温声道,“这个蔡家我也不怎么满意,但是亲家太太也说了,成亲以后就分家,四房只有一个儿子,刘四太太真的好相处的话,关上门过日子其实也挺清静的。”
女儿这个性子实在不适合妯娌多的人家,倒不如找一个人口简单的,只要孩子人好,就算是穷一些,自己多给些嫁妆,倒是比嫁到大家庭里过的舒服。
“静昭说的从军的事,西北军有马旅长在,蔡家那孩子又是个学生,不让他让战场不就行了?”郭太太凝眉道。
薛琰叹了口气,“娘,我只问您一句,如果我嫁过去了蔡家不分家,到时候怎么办?你会带着人去蔡家理论吗?你觉得咱们去理论,能占住理吗?”
郭太太张了张嘴,这当然是不能了,如果蔡家到时候拖着不分家,许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不然新媳妇嫁过去就闹分家,太难听了,“她们答应了的啊!”
“那她们会不会给咱们写份契书呢?就算是写了,到时候真不分家您敢拿出来吗?”
看来她被这伤腿折磨的不轻啊!
姜老太太顾不上理会薛琰的打量,她没好气的瞪了郭太太一眼,“好什么好?疼了我一夜了!我看啊,你也别来给我请安了,去给我准备寿材吧,老婆子我也活不了几天了!”
郭太太被姜老太太骂的抬不起头来,讷讷道,“娘您这叫什么话,不过是烂了一块,真不行的话,咱们去省城再请个大夫看看?”
“省城,京都来的也不是没试过,还有那什么福音堂的大夫,没一个能用得上的,”这也是姜老太太烦躁的原因,不过就是碰伤了一块,却叫群医束手,她是有年纪的人了,能不想的多些?
薛琰已经趁着姜老太太跟郭太太说话的功夫,大概看了看姜老太太腿上的伤口,她拍了拍在一旁拿中药汁儿给姜老太太冲洗伤口的丫鬟,“你过去,我来看看。”
“静昭!”
见女儿往姜老太太身边凑,郭太太伸手要拦,“你懂什么?别捣乱,”婆婆心情正不好呢,女儿没必要再招她骂。
薛琰已经熟练的开始帮姜老太太检查伤口了:
她的伤其实并不难,之所以不好恢复,主要是因为糖尿病患都自然免疫力低下,而血糖又有利于细菌的生长,因此感染之后形成反复,伤口溃烂,创面越来越大,病人更是深受其苦。
薛琰记得,姜老太太也确实没有再活几年,好像是奶奶许静昭嫁人之后没多久,她便一病去了。
算起来也就是两年后了。
而从京都回来的许静安接掌了许家所有的产业,没有了姜老太太这根定海神针,沾上鸦*片的许静安没出几年,就把偌大个许家败了个七七八八。
甚至为了榨干许家的家产,还弄出了绑架案。
幸亏郭太太手段高,身后又有郭家跟蔡家撑腰,才硬是从许静安手里抠出了属于二房的产业,只是万没想到,那些财物田产,最终又落到了蔡家人手里。
“嘶,你干什么?”
姜老太太被薛琰按的有些不自在,伸手去推她,“小孩子家离远点!”
她一个老太太都能闻见味儿,孙女儿平时最爱干净了,会不嫌弃?
薛琰站起身,走到一旁的脸盆架那儿洗了手,“奶奶,您这伤不是大事儿,交给我吧。”
交给她?
这孩子胡说什么呢,郭太太急了,“静昭你懂什么?别胡说,娘,这孩子胡能呢!”
“娘,您别急,我忘告诉你了,我在汴城上师范的时候,跟着那边的修女学过一些西医护理,奶奶的这种伤,她们教过我怎么处理,还给我带了药来,”
薛琰的空间里的药品跟器械,处理这个应该没有问题。
“真的?”这下姜老太太也来精神了,她从圈椅上支起身子,“修女怎么说?”
“您的腿伤其实不是大症候,主要是您的消渴症,若是不好好控制的话,这个伤就永远不会好,”
薛琰洗好手,拿架上的毛巾擦了擦,“这样吧,从今天起您的治疗就交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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