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田税一事。
每年中秋前农户得将一年一次的田亩税缴纳,亩地依照人口分配,人口越多的农户承担的税钱越高。
霍家得了双人份分配的田地,霍铮折算一番税钱,囊中虽然羞涩,这份钱却也不是交不起。他在心底盘算折合一番,心里有了些底。
白细跟上他,问:“铮铮,如何了?”
霍铮对他解释清楚缴税一事,白细明白,颇有些愤愤不平,“就是要交钱了!”
他抿着嘴巴显得有些不高兴,在他眼里,霍铮赚钱好辛苦的,如今凭那贴出的一张纸就要交钱,想想心里很是不服气呢。
没等他不高兴太久,因为回到霍家后,一直昏睡的黑色幼狗醒了。
它似乎睡了个安稳觉,恢复些许精神,白细试图与它交流,奈何幼狗未开灵智,只会对他虚弱的唔叫,白细跑回屋内,大喊:“铮铮铮铮,你快出去看看——”
霍铮正在换衣服,脱到一半裸出大半身子,白细闯入后立在门外看呆了一瞬,嘴巴张成一个圆,合拢。
霍铮若无其事将衣服脱去套上干净的,余光却一直将白细的动作收进眼底。
霍铮发现,小白似乎喜欢看他的身体,掩唇清了清嗓子,“发生何事?”
白细收神,急急忙忙拖住霍铮的手,把人带出去,“小狗醒了。”
霍铮随他查看幼狗的情况,取出熬软的米汤喂它。小东西早已饿坏,嗅到吃的立即探出舌头舔,稀软的毛发脏兮兮,白细坐在小凳上看它吃东西,霍铮找了块布沾水,待幼狗腹部饱涨,把它毛发上的凝固的血擦拭。
幼狗躺平任人翻来翻去,湿黑的眼睛一直望着白细与霍铮,泛出水润的亮光。
村里没有兽医,霍铮转头对白细说:“是死是活看它的造化了。”
这只狗若非遇到白细,恐怕早早露尸荒野。
木盆里垫些草料给幼狗窝着,白细连狗带盆抱回房里,霍铮不拦他,多熬了些细米,白细留下一碗,时不时喂幼狗吃。
白细对幼狗惦记,到了夜里,屋内灯火还亮着,半夜亲自起身照看它的情况,生怕它断气。
霍铮起夜,看到室内有光亮,他在门外敲了敲,白细未回应,轻推而入。白细正蜷在床角,床角下置着木盆,他手里还拎有一只木勺,显然半夜爬起来给幼狗喂过东西。
白细睡得极沉,霍铮靠近他也不知。梦影中察觉有暖源靠近,喉咙发出软声细小的嘟囔,转个身,就滚进了霍铮的怀里。
霍铮轻手将他放回床,被子盖好。本应就此离开,脚下却如扎了根不动,目光沿着白细的轮廓描绘,这是一张和女人没有任何干系的脸,却总时时闯入他梦中。
霍铮骨子里是个守旧传统的男人,如今他日日肖想着白细,不禁苦涩摇头。
他在墙上围了刺藤以防有人窥探白细,防得住别人却防不了自己,他才是守在白细
身边,对他虎视眈眈,心怀不轨的狼。
白细梦里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恰好碰上一柔软温热之物。
霍铮如梦方醒,狼狈从室内逃窜,他在庭院内站了许久,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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