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活动,其实是最能反应民心的。
因为对于镇国公的信心不足,那大力士毕竟实在过于可怕,可谓是打遍天下无敌手,那些被打下擂台的武师,谈及他们的擂台比斗,大多是心有余悸,甚至说那大力士天生神力,刀枪不入。
镇国公的盛名,其中一点,就是他文武双全,谁都知道,他剑术了得,若是比剑,大家都他还是有些信心的,可偏偏比的是拳脚,谁听说过镇国公擅长拳脚功夫?
现在却是要跟那实力恐怖的罗斯国大力士比拳脚?这不等于羊入虎口吗?
正因为信心不足,假若作为镇国府主心骨的叶春秋当真有个什么好歹,势必会导致未来的商业出现变数,也因为如此,消息传开之后,那些翘盼着在招商局想要下订的商贾,都一时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了。
大力士的挑衅,使人愤怒。
镇国公的安危,与许多人的生计息息相关。
所以这一场比斗,早已不是好事者参与进来了,上至满朝文武,下至市井小民,此时都聚焦于此。
文庙那儿,在夜里的时候,就已是人山人海,每一个人想在擂台那里,事先寻到一个可以目视清楚的好位置,以至于有人连夜就在这儿守候着了。
从收到叶春秋要和罗斯国大力士比武这个消息后,顺天府衙会同五成兵马司就派驻了人手在文庙这里,为的就是怕这里产生堵塞,及早地做好维持跌序的准备。
顺天府和五成兵马司的做法显然是正确的,文庙这里,足足一夜都是人声鼎沸,无数人彼此吆喝,也有人露出担心。
甚至有不少商贾都来了,毕竟镇国公的生死,维系着他们的身家性命,自己的买卖还能不能做下去,在这个没有任何律法保障商贾和贸易的时代,叶春秋可以说是商贾们的门神。
谈及到这件事,这里不少人哀叹:“那鸿胪寺的罗斯人已经扬言,说是绝不会手下留情。”
“之前的比武可有看过吗?那罗斯国的力士真是很可怕,只靠拳头,便可以一敌百,这一次还是二十多个力士呢,镇国公实在是太胆大了,我看哪,这就是送羊入虎口啊。”说者叹息,一脸惆怅忧虑万分的样子。
大力士太狂了,可是镇国公呢?却比大力士还要狂,从本心上,大家都是希望镇国公能赢的。
这毕竟已经不再是私斗这样简单,而是牵涉到了国威的问题,中央王朝,被人欺到了这个份上,固然你可以不屑地说几句不与蛮子为伍,可事实是,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丢份啊。
何况,这还牵涉到了下一场天子与大力士的比斗,天子开了金口,所谓君无戏言,这若是收了回去,朝廷的脸面荡然无存啊。
那镇国公的忠勇,倒是无可挑剔,任谁都已经清楚,若不是天子这样荒唐胡闹,镇国公是绝不会下场,和罗斯国的力士去私斗的,不但危险,而且双方的身份悬殊,可现在,镇国公的义无反顾,虽是让人觉得荒唐,却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和对天子的忠肝义胆。
“前些日子里,大家都说陛下宠幸镇国公,这镇国公乃天底下第一大幸臣,现在看来,镇国公有此义举,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寻常人能做到吗?”
“这是自然的,陛下与镇国公,可是烧了黄纸做了兄弟的,他们既是君臣,也是兄弟,如此一想,就晓得镇国公为何要如此了,只是……哎……若是镇国公被那大力士打死叻,就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夜。
而叶家里,却是显得十分的平静,叶春秋照例地在家中吃好睡好,家里人得知了这事,担心都写在了脸上。叶春秋也不多说什么,叶老太公和叶景让他去说话,他一下子想到他们多半是想要劝说自己,叶春秋自知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绝不可能食言,明日是打定了,索性让人说自己要安心休息。
至于王静初和之琪琪格,倒没有说什么,可是叶春秋还是从他们的目光和话语里感受到了忧心。
叶春秋的心里还是不免有着几分愧疚,如果非要说自己这一次太‘鲁莽’,那就是他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忽略了家人的感受,显然这一次,是没少让家人担心了。
次日的一大清早,叶春秋便起来了,洗漱之后,换了一身穿起来比较简单的衣衫。
今儿天上下了雨,细雨如珠链一般的垂落下来,叶春秋命人备车,倒是叶东急匆匆地冒雨赶来,一身湿漉漉的,道:“公爷,不练一下拳脚再走?”
叶春秋倒是一暖,看着叶东乌黑着的一双熊猫眼,叶春秋非常怀疑是不是连这位东叔也是为他忧心了一夜,莞尔一笑道:“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放心,我自有分寸!”
说着,叶春秋自顾自地撑了油伞,徐徐沿着石路到了中门,收伞登车,便让车夫径往文庙方向去。
………………
朱载垚一大清早便自詹事府入宫了,穿着朝服的他,显得身段格外的修长,整个人带着一股天生的贵气,只是若细细地观察,才会现那张清秀的脸上,一双绣眉微拧,嘴唇轻抿,泄漏了一丝跟他显贵身份不大相称的愁意。
有由宦官在旁给朱载垚撑着伞,在这雨幕之中,整个紫禁城变得不甚清晰,若是以往,朱载垚理应是先去仁寿宫拜见张太后的,不过今日却是直接往暖阁方向去。
到了暖阁,叫人通报,随即快步入阁,却见朱厚照干坐在那里。
朱载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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