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纷纷退散。
叶春秋却独独被留了下来,朱厚照朝左右的宦官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于是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大殿,此刻却是空荡荡的。
见众人走了个干净,朱厚照则是背着手,顺势站起,而后在这殿中来回渡步,眉头轻轻皱着,脸上带着几分懊恼之色。
叶春秋依旧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倒是目光一直随着朱厚照移动。
过了好半响,朱厚照终于当先开口道:“朕还以为朕很糊涂,可怎么也想不到你也糊涂得很,这样好的机会,你个笨蛋竟就这样凭空错过了?哎……先帝在时,曾说真顽劣,最害怕的便是朕误结匪类,朕的性子,很难……”
说到这里,朱厚照停了下来,想了想,突然觉得用词不当,便道:“就是说,朕是个满脑子奇奇怪怪的人,很难和严肃的人交往,所以结交的,也都是一群奇奇怪怪的家伙。”
“那姓邓的也就不提了,好吧,说回来这件事,春秋,今儿是多好的机会啊,你怎么就,怎么就……”
朱厚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叶春秋,很为叶春秋可惜。
是啊,换做是任何人,都不会做出叶春秋的选择。
叶春秋却是一丁点都不为自己的决定而觉得可惜,看着朱厚照不好看的脸,反而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朝朱厚照一礼,温和地道:“陛下可还记得从前臣弟对陛下说的话吗?”
“嗯?”朱厚照愣了一下。
在朱厚照讶异的目光下,叶春秋道:“陛下难道忘了,当初陛下曾说过,迟早有一日,要与那巴图蒙克决胜大漠?”
朱厚照听了,顿时身躯一震,眼眸里掠过了一丝亮光,他旋即将目光对向同样目光炯炯的叶春秋的眼眸,道:“你再说一遍。”
叶春秋收敛起了淡笑,露出肃然之色,道:“臣弟以为,一劳永逸的解决大漠问题的时机已经成熟了,大明的海疆暂时已经安定,而真正的心腹大患,却是漠北之地,若不彻底解决漠北,大明即便能积攒再多的财富,亦不过是别人眼中的肥肉而已,臣弟已经接到了线报,那巴图蒙克汗自那一次铩羽而归之后,在漠北蛰伏,如今已经为并吞察哈尔、兀良哈、喀尔喀、鄂尔多斯、土默特永谢布诸部,一统蒙古草原,成为蒙古诸部之主,这蒙古诸部,除了归属我大明的朵颜部之外,如今俱都臣服在他的金帐之下,而今他自封‘达延汗’,又奴役了漠北其他各族,如日中天。”
“锦衣卫的奏报,难道陛下没有看过吗?巴图蒙克羽翼已丰,若没有意外,这两年,势必要南侵,他自称是成吉思汗的继承人,北元的天子,扣关而击,只是迟早的问题,这一次陛下难得给了臣弟一个机会,臣弟怎么能放过?现在……应当是陛下与臣弟为这一场大战,做最后一次部署的时候了。”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外的亮,这个儒雅的青年郎,目中掠过了一丝狠色,随即又道:“臣弟要的不是封土,也不是为叶家的子孙谋划,而是要做一枚钉子,死死钉在漠北之地,令那巴图蒙克如鲠在喉,陛下可还记得,当初陛下与臣弟一起商议出来的平定漠北之策,臣弟今日如此,不过只是第一步而已,这一切,都是为陛下的那一场亲征做着完全的准备。”
朱厚照的眼睛张地大大的,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那一直没办法发泄出来的凌云壮志。
而后,朱厚照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道:“亲征,不错,这样看来,哎呀呀……这样看来还真是不作数啊,你这第一个要求是为了邓健;朕不作数,这第二个要求,却是为了朕,不算,不算,朕决计不能让你吃亏的,你得再提一个要求才好,唯有如此,朕才心安一些……”
朱厚照说得很认真,他觉得叶春秋又将自己‘耍’了,第一个要求是为了邓健没错,第二个要求是为了封地,可是细细想来,不就是为了钳制巴图蒙克吗?
在朱厚照的内心深处,这是他的理想,能与巴图蒙克一战,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叶春秋提出的这个要求,还是不是因为他?而最重要的是,他没想到叶春秋一直将他的话放在心里,在这个时候,甚至为了他,放过了一个大好机会。
而叶春秋得到的两次机会,都是为了别人,朱厚照有时候是个非常较真的人,所以非要叶春秋有点私欲才好。
叶春秋却道:“陛下,臣自然有要求,不妨,我们先研究藩地吧。”
一改刚才的懊恼心情,朱厚照来了兴致,连忙叫人拿了舆图来。
舆图被人抬来,在地上一展开,朱厚照又找回了当初二人趴在地上纸上谈兵的感觉。
他的目光迅速地开始逡巡,叶春秋却已点到了一个位置,青龙县。
青龙县位于山海关以北,也就是说,这里已经不再属于关内了,长城位于它的南侧,有近百里之远,而秦皇岛则在他的东侧,也是相距百里的距离,再往北和西部几百里,就是那传闻中的漠北和漠西之地,当然,虽然它还是处于大明的疆界,与奴儿干都司接壤,不过和所有大明的关外疆界一样,虽然已经设了县,而实际上,更多的却是属于卫的范畴。
除了军户,寻常的百姓是不愿意去那里,即便也有一些百姓,可并不多,反而是官兵更多一些,当然,这里的官兵其实说是官兵也谈不上,因为大明对于鞑靼人的作战方式,往往是防御为主,一旦鞑靼人大规模入侵,立即采取坚壁清野的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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