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就算是首辅大学士刘健,当着刘瑾的面,也是客客气气的,地方的藩王和刘瑾打交道,也都得乖乖地叫一句刘老公。(老公是太监的尊称)
可是这个小子,他……怎敢如此……
叶春秋的目光很严厉地在刘瑾的脸上掠过,刘瑾错愕之后,心中是排山倒海的怒火。
可是偏偏,当着朱厚照的面,他是有火发不得。好在他有独门秘籍,忙是委屈着脸,对朱厚照道:“陛下,陛下,你看看,你看看,他……竟如此……这哪里是翰林,分明是强盗。”
朱厚照也是想不到叶春秋竟也有如此严厉的一面,平时这个家伙都是很温和,无论对着什么人,都是彬彬有礼,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那副微微带笑的样子,连朱厚照都觉得跟他学坏了,也动不动就挂个笑容。
只是还未等朱厚照反应,便见叶春秋朝朱厚照行了个礼,不卑不亢地道:“陛下,臣就直言了吧,陛下自登基以来,因为年纪尚轻,所以荒唐了一些,可是谁没有荒唐的时候呢?臣是如此,陛下也是如此,所以臣觉得,那祭文说的没错。”
叶春秋顿了顿,又接着道:“祭文乃是说给宗庙之中的列祖列宗们听的,陛下的先祖有灵,难道还能对他们说谎话吗?所以臣十分赞同这份祭文,陛下身为人子,身为人孙,将自己的实情告知,亦无不可。”
这番话,等于是直接否认掉了朱厚照的过去。
朱厚照一脸的郁闷之色,心情变得很不好,虽然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是有这样糟糕吗?
刘瑾本来还想添油加醋地告叶春秋一状,这家伙竟然这样对自己大吼,全无礼数,倒像他是自己的主子似的,自己乃是天子的家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可是听了叶春秋的一席话,刘瑾却是不做声了,这姓叶的是做死啊,他想做忠臣吗?是想学谁来着,魏征?他是魏征,可是当今皇上可不是唐太宗啊。
叶春秋面对朱厚照难看的脸色,依然面不改色,道:“可是……”叶春秋凛然无惧地看着朱厚照:“可是别人看轻陛下,认为陛下全然只知荒唐胡闹,臣却是知道陛下怀有雄心壮志,远超陛下的列祖列宗,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陛下现在宏图大展就在即日,陛下还记得镇国府吗?很快,陛下就可以做许多事了,今日的祭文,岂不正是陛下一鸣惊人的起点?陛下若只计较于祭文的好坏,那和被人侮辱,而与人去斗口的黄口小儿有什么分别?有些事,无须争辩,与其去争,不如去做,做得比别人更好,今日撰写祭文之人,今日认同祭文的人,自然而然,将来会为今日写下的文字而后悔不迭,此文文笔甚佳,陛下其实可以好好地看看。”
“呃……”朱厚照的眉头皱了皱眉,还要让他看……
也不知道朱厚照是否领会了叶春秋的话,只见他忙是摇头道:“罢了,随他们去吧,朕就不看了。”
刘瑾不禁心里堵得慌,不想就此轻易让叶春秋过关,想要说什么,朱厚照却是很不客气地道:“刘伴伴,这儿没有你的事了,你且退下,朕有话和叶爱卿说。”
刘瑾心里委屈到了极点,还想要开口,可是见朱厚照阴沉着脸,却不敢再说了,乖乖地告退出去。
见刘瑾一走,朱厚照急匆匆地道:“叶爱卿,刘师傅他们,怎么还没有答应镇国公的事?”
这事儿已经许多天了,可是内阁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朱厚照开始焦急起来。
叶春秋心里想,陛下终究是沉不住气啊,内阁哪一个大学士不是久经宦海的人?个个精明着呢,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地让步?
他只是一笑:“陛下不要急,臣自会处理。”
朱厚照其实是挺信任叶春秋的,听到叶春秋的话,他方才脸色舒缓了一些,他看着叶春秋道:“你说朕要宏图大展,要一鸣惊人,这是什么意思?”
叶春秋抿嘴道:“因为臣会辅佐陛下做前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少年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好大喜功,叶春秋这样说,朱厚照便大喜,道:“朕就知道你是朕的贵人,哼哼,朕要给别人好好看看,朕可不是什么昏聩之君。”
两日之后,腊月二十八,天空飘着雪絮,在靠近东安门的太庙处,许多大臣已经开始聚拢了,祭祀的规矩尤其多,从时间乃至于地点,甚至是大臣们站班的顺序都是一丝不苟,任何一丁点的差错都会被认为是对太祖太宗们的不敬,正因如此,大臣们必须在辰时之前聚集,在此守候,等待吉时。
天还是乌黑黑的,叶春秋父子便出了门,二人都穿着礼服,因为下雪,叶景不许叶春秋骑马,叶春秋只好坐着轿子出门,在轿子里晃悠悠的,街上灯火昏暗,轿前悬挂的灯笼发出朦胧的光晕,雪絮飞舞的犹如乱萤,一丝丝冰凉穿过轿子的挡帘袭进来,叶春秋没有去抱手炉,却并不觉得冷。
他的体魄绝非常人可以比拟,可以说是寒热不侵,等到了御道,却是不能继续乘轿去太庙了,于是父子二人只好冒雪步行,靴子踩在积雪上,叶景口里呵着气,语气轻松地道:“又是一场瑞雪。”
叶春秋莞尔一笑,瑞雪兆丰年,嗯,这个社会,靠天吃饭,确实就是这个情形。
御道上,零零散散的,许多人往太庙聚集,因为天色黑暗,雪絮又是乱舞,所以难以分辨对方的面容,也懒得打招呼,等到了太庙门口,便可看到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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