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茂足足交代了几柱香的时间,反反复复絮叨的都是那些话。
既然已有了眉目,王洪也不愿继续听下去。
他恶狠狠的看向叶春秋,到了如今,新仇旧恨该当一次结算了。
于是他露出狞笑:“叶春秋,你现在可有话说?”
叶春秋想了想,仿佛是在思考的样子,然后道:“大人……敢问学生为何要舞弊?”
“因为……既是舞弊,自然是因为你想金榜题名了!”王洪像是猫戏老鼠一般,冷冷道。
“哦。”叶春秋点点头,然后又道:“可是学生以为,学生就算不舞弊,也能金榜题名。”
王洪不由冷笑,不舞弊也能金榜题名:“这个世上,有谁敢说自己必中?有谁敢说自己没有马前失蹄的时候。你敢吗?你不敢!所以你勾结何茂,现在何茂都已认罪,你还要抵死不认吗?你这欺世盗名之徒,来人啊。”
“在。”左右的校尉便要卷起袖子来。
王洪杀机毕露:“动手,将叶春秋拿下,狠狠的打,往死里去打,本官就不信这叶春秋还不认罪,现今何茂已认罪,他认与不认也无关紧要,不认就打死吧!”
校尉们应诺一声,便要蜂拥而上。
叶春秋目中掠过冷然,他突然朝王洪微微一笑:“王大人难道就真的以为自己赢了吗?”
看着这个少年居然露出来的笑容,让王洪有些疑惑,怎么回事……这小子当真不知敬畏的吗?他为何……
一旁的张千户却已是不耐烦了,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动手。”
眼看着十几个校尉扑上来,却见叶春秋叹口气:“王大人,已经迟了。”
迟了……
满堂的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他们有点儿傻眼,这小子,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故弄玄虚,什么迟了,他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他已必死无疑了,到现在还想死鸭子嘴硬吗?
王洪暴怒,惊堂木一起,重重拍下:“打死他!”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喊出,他心里对叶春秋已经有了滔滔恨意,这个小贼……当真该死,竟敢如此不识相!
校尉们已冲上前去,当先一个,正要剪住叶春秋的手,叶春秋却是身形一错,使他落空。
张千户狞然:“竟敢抗拒天差,这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格杀勿论!”
“且慢!”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张千户暴怒,居然有人敢打断自己,他目光阴狠狠的朝声源看去,却是发现,这个时候竟有人来了。
来人是王华。
王华身穿一身大红斗牛服,显得格外的刺眼。
斗牛服只有位列一品的大臣才能穿戴,而且必须天子钦赐,吏部尚书本该是二品,不过因为天子对王华的厚遇,又因为王华帝师的身份,所以才予以了这个殊荣;平时的时候,虽然天子赐服,王华素来低调,却从不穿戴在身,而今日,这件御赐斗牛服穿戴在身,头戴乌纱,王华显得格外的精神奕奕。
外头的看客们被挤开,越来越多人进来,拥簇到了王华的周围。
有张绍,有黄信,有许多的御史,有许多的学官,还有各部的给事中。
这些人个个头戴乌纱,杀气腾腾。
王华背着手,徐步入堂。
王洪和张千户面面相觑,他们万万想不到,这个节骨眼上,王华居然敢来干涉此事。
此人是南京吏部天官,是少傅,是天子的恩师。
面对这样的人,任何人都能感受到压力,不过……王洪却是面目森然起来,他幽幽的看着王华,徐徐道:“噢,原来是王部堂,王部堂,本钦差奉旨查办钦案,科举舞弊,这是何等大的事,王部堂也想干涉吗?”
来者不善,不过王洪却是不怕,怕了才见鬼了,自己可是钦差,你王华固然了不起,难道还敢干涉这样的事?信不信现在就将你拿了你信不信,何况这是可能动摇国本的科举弊案,你王华有天大的胆子,也敢在旁指手画脚?
王华与叶春秋对视一眼,叶春秋微微一笑,朝他一揖。
王华没有理他,然后徐徐的走到公堂之上,慢悠悠的道:“噢,案情可有眉目了?”
王洪道:“此案几乎已经定巚,叶春秋与何茂舞弊,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都在此……”
“是吗?”王华很温和的笑了笑,然后道:“这么说来,叶春秋确实牵涉到了舞弊?”
“这……是自……”自然的然字还未出口,王洪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因为这时候,王华脸色一冷,猛地从袖子里抽出一部书来,狠狠的摔在他的头上:“瞎了眼的东西,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你……”王洪万万想不到,王华当着这么多人面,竟敢对自己这个钦差动手。
他被那厚厚的书砸中,整个人打了个哆嗦,脑门疼得厉害,便大叫道:“王华,你好大……”
好大后头的话又突然没了下文了。
因为那部书已是散开,然后露出了一些零星的字眼。
王洪突然后退一步,打了个哆嗦。
其他人也万万想不到会发现这样的变化,纷纷错愕。
而这时,王洪已经无心去理会叶春秋和王华了,而是忙不迭的捡起书来——太白集第十一版。
他翻开书,书中的第一页,便是一个题目《当今之时仁政》,然后破题映入眼帘——继养而言道,见仁政之尽心焉……
破题,又是破题,精妙无比,巧夺天工。
然后是承接,然后是起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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