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阳府东南侧的一角,有一间简陋的房屋。
房屋面积并不大,只有一大一小两间居室,周围被竹篱所隔开,就如同那些乡村的茅屋一般。在房屋外、竹篱内,一只母鸡带着几只小鸡啄食着地上的碎糠,一名皮肤略显黝黑、穿着朴素的女孩正在搓洗着衣服,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衣服,在离她不远的灶炉上,架着一口小锅,里面似乎在煮着什么,香气飘逸而出。
若是忽略了这里是欧阳府内的话,这副画面倒是显得有几分桃园仙气。
可是这确实在白玉王朝七大世家之一的欧阳府邸里,于是这便显得有几分穷酸模样了。
女孩望了一眼那间稍大些的居室,眼里满是担忧的神色。
说这间居室大,那也仅仅只是相对于另一间而言,若是对比起欧阳府上那些房舍的话,这间居室就小得有些可怜了。然而事实上,这两间居室在之前便是被欧阳家拿来当柴房用的,后来嫌这里的位置太过偏僻,取舍不易才废弃了。当初女孩跟随自家的主母搬到这里来的时候,她们可是打扫了整整三天,然后才终于勉强可以住人。
随着这两年来的打扫和整理,破旧的小房屋也终于多了几分生气。
可是对于欧阳家而言,这里却是一个充满了穷酸气的不祥之地。
在稍大的房屋里,一名穿着打了好几处补丁的旧衣衫女子,正搀扶起躺在床上的一名老者,然后将一碗药端到了他面前,小心翼翼的服侍着对方喝下。
待到对方喝完药之后,女子才略显安心一些,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三伯,这几天感觉如何?”
被称为三伯的老者望着眼前的女子,然后叹了口气:“欣儿,你真的没必要再为我这老骨头瞎折腾了。……三伯的情况自己知道,那个庸医只是骗你的钱而已。”
这个女子,自然便是陆欣了。而躺在床上被她称为三伯的人,便是当年的屠夫陆义。
陆欣如今不过三十来岁,可是近几年来的辛劳却让她看起来宛如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只有她脸上的面容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一位多么风华绝丽的佳人。可是自从她的夫君战死沙场之后,她就彻底成为了欧阳家最不受欢迎的人,连年逐渐减少的月俸让她的生活越来越拮据,若不是早几年有李家和乔家伸出来的援手,她的生活只怕会更加的糟糕。
而当几年前欧阳家搬到了这白玉城来,然后相当于变相的软禁了她,拒绝她和外界接触时,她就知道自己往后的曰子会更加的困难了。只是她却并没有放弃继续活下去的念头,从小所受到的教育让她拥有异常坚韧的姓情,而她也很感激自己母亲当年的教导,这让她拥有颇为不俗的经商能力,依靠着早些年积累下来的银两,她支使自己的侍女在白玉城开了一家小店,这曰子倒也还算过得去。
至少,勉强可以支付得了自己儿子那昂贵的学费以及陆义的医药费,虽然自己的生活过得越来越拮据。
可是就在几天前,她开的这家小店却是被人给砸掉了,原因便是她付不起所谓的保护费。
堂堂欧阳家的孙媳妇开店还要交保护费,这话说出去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可是事实上,却正是如此,而那一刻陆欣也就知道了,自己开店谋取生活费的事已经让欧阳家的人知道了,那么她这小店自然也就开不下去了。
当跟随了她好多年的小侍女哭喊着跑回来时,陆欣只是沉默着给小侍女抹去眼泪,然后低声说了一句“人没事就好”后,便不再开口询问店铺的事了。她知道,店里的银两自然是不可能还被她的小侍女带回来,聪慧如她自然也知道是什么人这么针对着自己,只是陆欣依旧选择了闭口不言。
当年她夫君风光时,欧阳厉其他那些孙子的光芒自然都被其所夺,甚至就连他们的父亲、母亲也是感到黯然无光。可是当他的夫君死了之后,这些人便觉得是自己的机会来了,而回想起当年所受到的待遇,自然觉得那是一种羞辱,于是陆欣的生活就很不好过了。
只不过一开始没有谁敢太过放肆,可是当她的公公和婆婆也开始认为是陆欣克死了他们的儿子之后,陆欣的生活就真的困难起来了。不仅从大院搬到了这破旧的房屋里,这些人甚至还想要绝了她的后路——陆欣知道他们的想法,自己的儿子还算争气,自从去年考进了玄武宫学院后,在年考上便拿下了第三名,无疑是打了他们一个响亮的巴掌。
于是,这些人觉得既然无法在明面上赢得了,那么便私底下做些手段,只要陆欣交不起自己儿子的学费,那么他自然要从学院退学了。只是那些人没想到的是,其实陆欣早就把今年和明年的学费都交到自己儿子的手上了,至于未来三年的学费要如何解决,陆欣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
此刻,听到陆义的话,陆欣却是摇了摇头:“大夫说了,如果坚持服用的话,还是会有好的机会,虽然几率很低,但是我们不能放弃,不是吗?……好了,三伯,你就安心歇息吧,不用太过担心的。”
陆义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欣好言劝了一会,然后才出了屋子。不过当她把门带上,转过身望着一脸昂首阔步踏入自己院子里的几人时,她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不过她并没有丝毫的畏惧,而是迎向了这些人,在一旁搓洗衣物的小侍女也赶忙站了起来,然后跟在了自己的主母身后,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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