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青年微微笑道:“前辈现在不识得在下却是无妨。据说,但凡与前辈交友者,皆须得喝下您老酿制的一坛酒,在下倒愿意试试。”
冯柏瑞目光一闪,淡淡道:“年轻人,你听到的传说没有错,只不过,估计你还没听全——并非每一个人都可以喝老夫的酒的,起码,你连最根本的礼貌都没有,我不会跟一个没有礼貌的人交友的。”
他的言下之意,显然是责怪青袍青年如此突兀的进入他的屋子,在门外连声招呼都没打便径直而入,这的确没有礼貌。
青袍青年却是如此解释道:“不是在下不懂礼貌,实则是担心,如果在下讲了礼貌,前辈将会受到惊吓而躲着我,那样的话,要见前辈一面,想必是今生难以如愿啦。”
冯柏瑞微微皱眉,道:“年轻人,吹牛可不好,你也当知道,自打汉家江山沦陷数十年来,百姓活的不容易,你再把他们的耕牛吹死了,人们就更加艰辛难过了,为了天下黎民百姓着想,还是少吹吧。”
青袍青年微微点头,一副坦然受教的模样,极之诚恳道:“前辈,在下姓柳,柳新运。”
冯柏瑞拿着酒坛的手猛一抖,目露精光,沉声道:“杭州柳家?柳百江是你何人?”
柳新运道:“是家父,在下行二。”
冯柏瑞道:“原来是柳二公子,倒真是失敬啦!”
柳新运道:“前辈客气。小子虽长居家中,却常常听得家父称赞前辈当年之英雄事迹,让人热血滚烫,仰慕不已。”
冯柏瑞“嘿嘿”冷笑两声,冷冷道:“英雄事迹?是当年之旧账吧?也罢,老夫引咎退隐二十年,原以为柳家大度已作宽容,没想到,柳家却依然惦记着......”
柳新运摆摆手道:“前辈,不是柳家小气,护犊要报复你当年杀死的那个武林败类的柳家人,而是,那个人的儿子,也就是的小侄跟家父耍性子,说如果不给他作出一个合理的交代,他要带着一些家族成员脱离出去,以此要挟家父,家父为了整个家族团结,不得不敷衍与他。”
冯柏瑞道:“敷衍他?”
柳新运缓缓道:“嗯,家父交代与我,说‘大醉侠’冯柏瑞前辈是武林一大奇侠,适当时候,当是采取适当手段加以保护,大不了,把前辈藏起来,不让他听到,更不会让他找到,那样他也就没有借口捣乱了。”
冯柏瑞心头微微一松,叹道:“令尊是明白人,难怪四海尊敬。”
柳新运微微一笑,道:“多谢前辈夸奖,小子在此代表家父谢过啦。不过呢,前提是有那么一件事,须得前辈与在下配合。”
冯柏瑞道:“什么事?”
柳新运拢入袖里的手滑出,手上捏着一个小瓷瓶。
冯柏瑞一愕,道:“柳二公子,你,这是什么东西?”
柳新运晃了晃手上的小瓷瓶,慢慢道:“这家伙有个名堂叫做鹤顶红,寻常之人,一滴便见血封喉断肠毙命,但来的将是九人,便须得加重些分量,放入酒中,与他们饮之,然后,再无前辈之事,所有陈年旧账,一笔勾销。”
冯柏瑞道:“九人?”
柳新运道:“嗯。”
冯柏瑞道:“你确定他们会来老夫此处喝酒?”
柳新运道:“确定。”
冯柏瑞沉吟道:“既然能够来我这儿喝酒,应该是老夫之友人了?”
柳新运道:“是。”
冯柏瑞面色大变,冷冷道:“二公子,你把老夫当作什么人啦?我像是为了自己将朋友出卖的甚至是间接谋害的人吗?!”
柳新运淡淡道:“小子不管前辈是哪一种人,只是知道,前辈如果不予配合的话,只会成为一种人。”
冯柏瑞道:“什么人?”
柳新运森然道:“死——人。”
冯柏瑞沉默了,似乎在计算着背叛良心的成本。
霍然,他手腕一递,酒坛狠狠的向柳新运撞击而去。
柳新运似乎早有所料,微微侧脸让过,酒坛呼的擦着他的脸皮疾速飞过,隐藏在酒坛背后的手化掌为爪,仿佛无根锐利的钢叉往柳新运的脑袋递进,这一爪若是实在了,柳新运的天灵盖都会被撕裂!
然而,这爪子即将降临柳新运的额头头皮之际,忽然顿止了,原来,却是爪子的腕部被捏住了,劲力到处,“咔擦”一声脆响,冯柏瑞的手腕生生被拗断了,来不及惨叫,柳新运手随身转,往下猛一压,冯柏瑞上半身立刻大幅度的倾斜,脑袋狠狠撞在桌上,将坚实的桌面贯穿,直没脖子,那桌上的炭炉和铁锅受到巨大的震动,炉子歪倒了,锅也倒了,通红的火炭、滚烫的肉渣汤水,一股脑的顺势包围了冯柏瑞的脖子和头脸,使得他好像杀猪一般惨烈的嘶叫着,双脚踢蹬着,但是,却并没有挣扎多久,便消停下来了,原来,炭火和汤水的高温已经把他的脖子由外到里烫肿了,喉咙的肿大把呼吸道都给堵死了,导致了窒息而亡。
柳新运退开两步,摇摇头,自言自语道:“都什么人呀,好好的,自己的命儿都不要,偏要当什么英雄,都老江湖了,莫非还不知道当英雄的成本是非常高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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