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夏原想着这位道姑朋友也就是当着她们这几个后宅妇人的面忽悠忽悠, 没想到,李氏居然还把刚下朝的四爷给请来了。
“妾身想着邪祟厉害的很,总得有四爷的阳气镇着才更好驱除。”李氏一脸真诚。
沈听夏捏着手绢的手就更增了三分力道,脸上的笑也快挂不住了。要是李氏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相信这位净慧女真,又何必非得劳烦四爷凑这个热闹?说什么阳气镇场子是假, 弄得这般兴师动众的, 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搞事情是真吧?
四爷眼睛幽深如古井,看不出喜怒波澜, 沉声道:“净慧女真, 这邪祟在何处?该如何驱赶?”
那净慧女真仍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眼眸微垂,幽幽道:“贵府风水上佳,按理说外头的邪祟是无法侵入的。至于邪祟究竟藏在何处, 贫道不敢妄言, 还需在府里四处查看一番才能确定。”
沈听夏冷笑:呵,外头的邪祟无法侵入, 这就是在暗示所谓的脏东西就是藩邸的人存心搞出来的。
和她之前猜测的一样,李氏果然是个心硬的, 居然能借着自己亲儿子的病情做文章。这府里的格格侍妾没有一个能威胁到李氏地位的, 李氏要害格格侍妾们,也不必如此装神弄鬼、大费周章。所以这冷箭瞄准的对象,十之八九就是乌拉那拉氏了。
好在她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否则今日只怕真要着了李氏的道!
沈听夏心念电转之间, 四爷已经微微颔首:“既然如此, 那就请净慧女真在我们府里四处走一走,各处查看一番吧。”心下暗道,要是老八他们几个真的弄了些见不得人的邪祟藏了进来,那就太不是东西了!
武格格心里有些怯怯的,虽盼着赶紧驱除邪祟,不过一想到要亲眼瞧见那作祟害人的脏东西,她这心肝儿就免不了发颤。搁谁身上能不害怕呀,要不是李侧福晋去了趟清心观,只怕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还都蒙在鼓里呢!
宋格格微垂着眼,叫人看不出她的神色,面上平平静静的,脑子里思虑却是转得飞快。
净慧女真喝了桂嬷嬷亲自奉上的清茗,沉默了半晌,就抬头往沈听夏的方向望了过来,定睛看了好一会儿,才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贫道瞧着福晋印堂发黑,近来是否觉得有些不妥?”
只这短短一句话,却让满屋子人心里都震了震。桂嬷嬷脸色陡然一变,她就知道李侧福晋请这个道姑过来纯粹是没安好心!
是呀,藩邸里的个个都是人精,谁不知道福晋近来性情大变,衣食住行方方面面的喜好都和以前不大一样了,就连对奴才们的态度也跟以往大相径庭。
啧啧,的确,福晋变得太突然了,细想想真是邪门!
四爷端着茶杯,依旧沉着脸,眼神却狐疑地望了过来。乌拉那拉氏近来是有些变化,他虽不常来她屋里,却也不是瞎子聋子,怎么会瞧不出来?
沈听夏倒也不惊不恼,先瞥了一眼李侧福晋,然后又转过头来看着这个净慧女真,微笑道:“是了,您说的不错,今夏太阳毒辣灼人,您瞧瞧,我不仅印堂发黑,我整张脸都比以前黑了呢!”没有防晒霜的日子里,咱们要黑的均匀,黑的漂亮,黑的健康。
她憋着不笑,心里琢磨着:我的道姑朋友啊,您明明是来驱邪的,装什么皮肤科专家呀!还印堂发黑,你咋不说我肤色暗沉、红血丝、毛孔粗大呢?
谁能想到一向端庄持重的福晋会这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呢?别说满屋子的丫鬟仆妇懵了,就是四爷嘴角也轻轻抽了抽,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乌拉那拉氏怎么变得这么心大了呢!
由于沈听夏不按常理出牌,弄得净慧法师有些尴尬。不愧是正黄旗出身的贵女,这乌拉那拉氏还真是不简单,竟然能这么自然地装傻?
净慧法师目光闪烁,也不再出言招惹福晋,只故作神秘地站起身来,道:“也不耽搁时辰了,就请诸位随贫道四处走走看看,一同去找出邪祟的所在吧。”
李侧福晋连连点头,快点进入正题吧,省的夜长梦多!
净慧法师手持马尾拂尘,带着两个小道童在藩邸各处院子四处走动查看,时不时还停下来装神弄鬼地念叨一番,神神叨叨的。弄得后头的女眷奴才们个个担心惶恐,生怕那邪祟之物就隐匿在自己的居所里,要是那样,可真是晦气死了!
沈听夏倒是从容不迫,跟在四爷半步之后信步而行,暗道:我就静静看着你们表演。
宋格格的贴身丫鬟被净慧法师那严肃的神色吓得够呛,压低了声音与宋格格道:“格格,咱们府里怎么会有什么妖魔邪祟,莫不是先前去了的大阿哥挂记着福晋,不肯投胎转世……”
她话还没说完,宋格格一个犀利的眼刀飞过来,冷声道:“快别胡言乱语的,仔细叫外人听见了扒了你的皮!这女道士既然说有邪祟,那驱了邪也就好了,你怕什么!”
那丫鬟赶紧住了口,把头埋的低低的,不敢再多事。
苏培盛跟在四爷后头,时不时地抬眼瞄一瞄四爷的神色,暗道:是要驱了邪才干净呢,不过这有没有邪祟也不能由着这女道士信口胡说吧?四爷怎么就这么有耐心,不光由着这女道士,还亲自跟着来瞧呢?
武格格惶惶不安地和李侧福晋搭话:“侧福晋,咱们小阿哥的病真是因为邪祟而起吗?那今日驱了邪想来小阿哥身子也就能好了。”
李氏也不拿正眼看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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