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夏一听四爷说要出京, 先是一怔,随后很快就回过神来:他走了才好呢, 要不然自己还没调整好心态就要天天面对他,多别扭呀!突然多了个临时夫君, 而且还是个不好惹的, 她总得多点时间适应一下这个世界不是?
而且四爷一走, 这藩邸里可就是福晋做主了。哈哈,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啦!
她也不是想趁机为难他那些个格格、侍妾的,就是想好好过几天安生日子,肯定比时时处处看四爷脸色爽快得多!
沈听夏心里美得恨不得放烟花庆祝一下了, 面上却不敢表露。顿了顿,问:“爷这是要去哪儿呀?”
四爷低头看着茶碗,道:“如今暑夏也快过去了, 再过几个月, 秋汛就该上来了。往年年年都要拨付银子重修堤坝, 可是堤坝是年年修, 年年垮。今年皇上怕是要让我过去看看黄河的河工, 我过去盯着, 那些贪官想来也会收敛些。”
这是要防患于未然呢。要真的像往年一样等到秋汛上来了再着急忙慌地修补,那损失可就又大了。
沈听夏毕竟不是深宅妇人, 四爷话一出,她也就明白了。怕是有人克扣了朝廷拨下去的银两, 在修理堤坝时搞得都是豆腐渣工程吧。
按理说, 这秋汛属于可以提前预料的灾害。年年都有秋汛, 只要不是雨水过量的年份,只要修好堤坝、做好防备,完全可以把灾害程度和范围控制住的。说到底,要想坐稳江山,必然得维护民心,朝廷这边年年拨银子修堤坝,不就是防着真把百姓逼得走途无路,闹出事儿来吗?
皇上和朝廷的出发点是好的,不过这贪污腐败可是个千古大难题。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句话可不是凭空捏造的,能黑着心贪赃的官员,哪儿会把百姓们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放在心上啊?
别说是古代,就是在信息飞速传播的现代社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贪赃枉法的人也不少。
君不见著名歌手曲某婷的母亲贪污了3.5亿人民币,送自家闺女出国留学、做音乐。这些钱一分一毛都是下岗工人的保命钱,可是贪官身为人母,却能硬着心不顾别人死活,只为了改变自家女儿的人生轨迹……
更令人气愤的是,曲某婷拿着赃款接受了更优质的教育,拥有了更宽阔的视野之后,不仅名利双收,还大言不惭地称她的贪官母亲为“英雄”!真是叫人气的不知该怎么同她分辩了!
贪官们对上欺瞒朝廷,对下苛待百姓,两头糊弄,这种事历朝历代都屡见不鲜。他们个个盆满钵满,最终受苦的不还是老百姓嘛!
沈听夏强压下火气,声音里还是带着几分义愤填膺的味道:“贪污腐败哪朝哪代都没少过,就是苦了百姓。四爷只管放心去办差,妾身会顾好府里的事!那些个不拿百姓当人,不拿百姓的命当命的狗官,个个都不该被轻饶了去!”恨不得拍拍胸脯做保证。
论起勤政爱民,四爷可是当仁不让的,甚至有人说他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劳模。沈听夏身为女人,很多事情帮不上什么忙,至少能尽力管好后院,让四爷没有后顾之忧,放心大胆地去收拾那帮子贪官污吏。
四爷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之色。乌拉那拉氏这样自小娇养着的贵女,大多都是只会说说场面话,内心里是不知民间疾苦的。原本只是顺口和她透漏一句,没想着她也会这么真情实感地替百姓考虑,说起贪腐问题居然也会咬牙切齿了?
他摩挲着茶碗盖的边缘,闻着屋里清雅的熏香味,再抬头看她的时候,眼神就比原先柔和了几分。
沈听夏也看着他,他不说话沈听夏也不敢主动没话找话,于是两个人就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屋子里又安静了半刻。
最后还是四爷轻咳一声:“罢了,你且先歇息一会儿吧,爷还有公务在身,就不陪你了。”是要去商量治理河务的事儿呢。
谁求着你陪了?沈听夏松了一口气,把他送到门口,看着他出了院子,她转身回屋就把花盆底鞋给蹬了。
这鞋真反人类,又难穿又丑,图啥呢!
脱了花盆底鞋,换上干爽透气又舒适的绣花平底鞋。又脱了旗装,换上了一身柔软居家的窄袖大襟袄裙。新换的衣裙都是汉人服饰,沈听夏穿着既觉得轻便,又有一种骨子里的亲切。
沈听夏又在脑海里放电影似的把乌拉那拉氏的记忆片段都过了一遍,一天倒也过得很快。
午膳吃得不大过瘾,到了晚膳时,因着知道四爷寻常不会来乌拉那拉氏屋里用晚膳,再加上他昨天刚来过,那么合理推断,今天他再来的可能性就趋近为零了。
沈听夏暗戳戳地腹诽:哪儿会来她这儿呀?瞧着今早李侧福晋和武格格那眼神,还有宋格格那娇羞样子,哪一个都恨不得绑在四爷身边呢。
其实要沈听夏说,这个乌拉那拉氏挺傻的。明明年纪轻轻的,脑子却死板得很,一心想着讲规矩端架子,在四爷面前也不懂得服软。一点儿不明白男人的心思,就连衣着打扮也是朝“成熟稳重”挂发展,弄得整个人老气横秋的。
四爷天天在外头勾心斗角的累个半死,回到家哪儿还想看妻子板着脸说教呀?唉,乌拉那拉氏这样做派,倒是能留下个“贤惠端庄”的好名声,可也失了四爷的心了。
妾室们个个如花似玉,有温柔小意的解语花,有热辣活泼的小妖精。不知道四爷会不会还要因为去哪个妾室屋里留膳留宿这个问题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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