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苏儿忽而听到院子的栅栏门被推开的声音,便下意识的探头瞧了一眼,是杨恒回来了。
杨小花也连忙趴在窗台上看,眨了眨眼道:“咦,三姐没回来?”
只杨恒一个人回来了,杨苏儿猜也知道现在大概是什么情况了,只是冷哼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二房里,随着杨恒的回来,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直到一向克制情绪的郝氏拔高了音量吼了一声:“三百两?!他怎么不去抢啊!”
杨恒没好气的道:“那郑明哪里是好招惹的人?他说了,这桩生意他浪费了太多精力和时间,到头来人竟然还搞错了,他哪里能就这么善罢甘休?要么给三百两银子,要么他将错就错,将荷花给······”
郝氏气急道:“当初也只收了他一百五十两,怎的现在就要还三百两,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咱们去报官!”
杨德中狠狠瞪了她一眼:“这事儿能报官吗!?”
报了官怎么说?说因为他们要偷卖自家亲侄女儿,谁知告错了人要退货?
郑明可不就是拿捏准了杨德中这一家子不敢闹,才敢这么狮子大开口的吗?
“那可咋办啊!三百两,这,这不是要了咱们的命吗?!”郝氏气红了眼睛:“你们休想拿我荷花的命去赔钱,我绝对不依!大不了鱼死网破,那郑明不过一个下九流的小混混,咱凭啥就要怕了他!?”
杨德中厉声道:“无知妇人,郑明是咱们能得罪的起的吗?!你别忘了我还有事儿求他。”
郝氏一想到这事儿,脸色便又白了几分,嘴唇哆嗦了两下子,刚刚放狠话的架势一下子荡然无存。
“那,那可咋办啊?”郝氏哭了起来。
杨恒顿了顿,才道:“倒不是也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郝氏连忙问。
“郑明今儿跟我说三百两银子的时候,我也说我们家确实拿不出钱来,他便说·······”杨恒犹豫着道:“说咱家的地契和房契可以做抵押。”
郝氏瞪圆了眼睛:“这算什么法子?!”
“娘你别着急,这地契房契抵押一年,也不过多收钱利息钱,咱手上现在没有三百两可以给他,可一年后可就不一定没有了,要知道,爹若是中了秀才,这来钱的路子可就多了。”杨恒试探的看着郝氏和杨德中:“咱先拿了这地契和房契抵押了,等一年后还了钱,再把房契地契赎回来,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知道这事儿,不过是权宜之计,既不得罪郑明,还能救回荷花。”
郝氏的眸光一闪,明显动摇了:“那,那房契和地契都在你奶屋里藏着呢,咱们怎么拿得到?”
“爷奶对爹可是最疼爱不过的,只要爹有心想拿,这还不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儿?”杨恒笑着道。
老爷子和张氏对杨德中是最不设防的,他想偷这些东西,三两句套话就能偷到,尤其从张氏下手,再简单不过。
杨德中还有些犹豫,郝氏便连忙道:“那就这么着吧!左右要先把荷花救出来才是啊,现在村里私下里风言风语已经传了不少了,再拖下去荷花以后还嫁不嫁人了?”
杨德中咬了咬牙,最终也只能一口应下:“成!”
——
杨恒这次不出意料的独自一人回来,杨苏儿便知道郑明这等下作的人必然趁机狮子大开口了,二房这次怕是摊上了大事儿,要倒大霉了,兴许连杨德中这场迫在眉睫的院试也能砸了去,可谁知,次日一早,这杨荷花竟然就回来了!
短短三日的功夫,杨荷花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面色蜡黄不说,眼睛又红又肿,眼底还满满的乌青,可见这阵子是受了大罪。
杨苏儿看到郝氏迫不及待的拉着脸色难看的杨荷花见人的时候,心里都不免惊讶了一下。
杨荷花回来了,郑明这么痛快就放了人?还是二房这么痛快就能拿出郑明要的好处来?
杨苏儿正疑惑着,便见郝氏正和隔壁的王婶子道:“我们荷花这不病了几天嘛,这孩子性子倔,也不愿意看大夫,就这么拖着,瞧这身子骨一日日的不见好,我这心里也担心呐,真是有劳大家这么些日子来对荷花的‘关心’了。”
杨荷花病重这几日,大家其实也只关心杨荷花是不是跟着野男人跑了而已。
王婶子连忙道:“哎哟哟,这可怜见的闺女哟,病成这样了都,可真是让人不省心啊,快好些养着吧。”
两人又假模假样的你来我往了几句叨磕,王婶子这才走了。
郝氏站在院子恨恨的咬了咬牙:“当初就这老婆娘传谣传的最欢快,现在还有脸和我笑?!”
王婶子一走出杨家的院子,便“呸”了一声:“装什么无辜样子?指不定就是杨荷花跟着野男人跑了几天又被抓回来了,还敢在我面前指桑骂槐的得意!”
杨苏儿饶有兴致的看了这么一场你来我往,看来杨荷花这次的事儿虽然没有石锤,但是消失了三天到底还是在大家心里留下了怀疑的种子,啧啧,这以后嫁人也不知受不受影响。
杨荷花骤然转头,一股子阴冷的眸光射向杨苏儿,仿若是阴间走了一遭的厉鬼,滚滚恨意几乎要涌出来。她不是傻子,她必然知道,今日落得这个下场,必然都是拜杨苏儿所赐!
杨苏儿却是歪了歪头,唇角勾起一抹幽幽然的笑来,仿佛在说:是我做的,又如何?
是啊,即便整个二房都知道,这次杨荷花倒霉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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