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姝失魂落魄的走了,不久后又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瞧见坐在屋子里等开饭的贺兰音,眼泪没止住:“小姐,殿下有令,不许踏出这宫殿一步。”
她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殿下再也不是她所认识的所熟知的那个整天想着小姐的叶世子了,这前脚刚跟那姓薛的有过矛盾,后脚就不准她出寝殿了。
明着是在惩罚她,可这暗着不就是在变相的惩罚自家的小姐么?
小姐一定一定,很难过了!
采姝无声的用衣袖擦着眼泪,随后悄摸摸的拿眼角余光去看贺兰音,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戳痛自家小姐的心。
折射着屋外白雪素光的女子面上拧着眉,透着白的唇抿的很紧,就在采姝想着要以什么样的话来安慰她的时候,贺兰音突然冷不丁的转过头来看着她。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采姝心疼的要命,半晌,就听她说:“采姝啊,你去把我扔草丛里的那条蛇捡回来吧,今儿个走的路有些长,我腿有些痛,怕是弯不下腰来。”
采姝面上的表情有一丝的空白,贺兰音叹了一口气道:“蛇肉大补,对我身子极好。方才的情景你也瞧见了,怕是有什么人想给我们一个教训。这次是有我在,下一次你一个人的话要怎么办?”
她语重心长,略微有些痛心疾首:“采姝,有的时候你越害怕一样东西,它就越嚣张越过分,只有你比它更凶残更可怕,你才会赢过你的敌人。”
采姝面无表情道:“小姐的敌人是一条蛇吗?”
贺兰音顿了一下,略尴尬,“目前看来,是。”
采姝转身:“奴婢去捉蛇了,小姐想吃什么口味的?”
采姝这情况与被吓住的情况完全不对,贺兰音有一丝的怔然,忍了半晌,轻声道:“要不,咱们忍到晚上,再去御膳房里弄点儿好吃的?”
采姝猛的一下转过身来,几个阔步蹲到她的面前,很是无语道:“小姐啊!咱们是被关起来了啊!被殿下关起来了啊!非常有可能失去殿下这座大山然后被人欺负到死啊小姐!您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法,难道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抱住贺兰音的大腿怎么也不肯撒手。
她承认,她是没用,她无法做到像自家小姐这样什么都不在乎。明明,明明一开始动情的是叶世子啊!
为什么最后被关在这里受尽委屈的,是自家的小姐啊!虽然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叶世子现在是一国殿下,婚事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吗?
想到薛宝琇所禀的身份,采姝心里一阵一阵的难过,有的时候甚至在想,如果不离开北辰,小姐还是贺兰府的小姐,是林将军府的表小姐,身份地位都在那儿,再落魄也能嫁给苏小侯爷不是?
现在呢,只不过是不随那薛宝琇的计,便得了她不给出宫寝殿的命令,现在这里没有一个人伺候着,想让人送些饭来那是难上加难。
难道这是打算要饿死她家小姐吗?不,不是饿死,这分明是为了给那姓薛的出气!
采姝越想越伤心,越伤心哭的就越大声,贺兰音无奈的叹息,伸手摸着她的脑袋,忍不住道:“怎么就这么爱哭呢?”
采姝哭的抽抽噎噎的,说话都不大利索:“奴婢是替小姐不值,是替小姐心痛。”
贺兰音低笑一声,也不说话:“我累了,扶我去睡一会儿吧。过了子时的时候叫醒我,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这段时间贺兰音每逢夜晚都会带她出去,悄摸摸的找到那御膳房大吃一顿,再悄摸摸的回来。
也得亏这样,贺兰音身体上的营养才跟的上。但采姝的心里就更难受了,一个大家闺秀,何以落魄到如此境地?
想归想,但过了子时的时候,采姝还是将人叫醒,贺兰音打了个哈欠,摸了摸已经饿扁的肚子,低声道:“走吧。”
两人套了件黑袍,刚打开窗户准备跳出去,冷不丁的就听见一阵悉索翻墙跃下来的声响,接着便听见几下闷哼声。
采姝怕晚上不安全,今儿个在墙底下的土里埋了些削尖的木桩,听那声音连喘带着哼,想必是被扎了。
采姝吓的抓紧贺兰音的手臂,月光下,一道黑影一瘸一拐的跳一边向着她们这边走来。
临近了,看清了来人的脸,邪肆放荡染着黑,抽着眼角瞪着贺兰音:“你埋的什么东西在这里!?”
空气里飘来阵阵香味,引得贺兰音肚子里的蛔虫直叫唤,忽略夜玉轩脸上的黑气,盯着他抓在手里的油纸包:“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过来还被你这臭女人坑吗?”夜玉轩疼的直抽抽,额头上都浮了一层的汗,这幸好他武功还算不低,在发现那木桩的时候及时跳开,不然非得像个烤串似的被木桩从脚底板上串上。
想到那惨样,夜玉轩的脸更黑了,朝傻不拉叽站在那里的采姝脸上甩去小一点的油纸包,低喝道:“拿着你的份滚出去!”
采姝扁扁嘴,想出口反驳,又不敢,眼巴巴的看了自家小姐几眼,得到允许,一步三回头的朝着门外走去。
在夜玉轩可怖至极的目光下将门给关上了,但不放心,捧着夜玉轩扔给她的东西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想起白天里发生的事情又流了点泪水,抽噎着打开了。
油纸层层剥开,香气也越来越浓郁,银光点点,黄色油纸里包着一个金黄色的大鸡腿,采姝眨巴掉睫毛上的泪珠,幸福满满的咬了一口,心生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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