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气走了,屋子里的太医也让苏暮容遣了下去,除了如思,她自个儿,还有躺在床上的这个男人,便再也没有其他人。
北辰天醒过来的那会儿功夫似乎已经用完了全力,人还没有完全退完的时候,又闭上双眼晕了过去。
他身子有多破败他不知道,给他把脉的老太医是知道的,但自古多言的人都活不长,是以将药给了这位因皇帝身子大病才放出来的皇后,他松了一口气。
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苏暮容浅笑着盯着闭着眼睛一脸苍白的北辰天,将碗递给了站在一边的如思。
如思接过,低声道:“娘娘是想将药凉一些?”
苏暮容未答她话,只是捏着上好锦锻制成的帕子给老皇帝擦了擦汗,轻声道:“皇上已经吃过药了呢,皇上,您说是吗?”
北辰天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嘴巴嚅动着,喉咙里发出类似于‘恩’的声音。
苏暮容笑开了颜,如思道:“药中有残渣,不管是作为肥料还是作为河水,似乎都不合适呢。”
苏暮容好似也犯了难,蹙起好看的眉头道:“这可如何是好?”
如思仰头将药喝完,擦了擦嘴角道:“这便什么也没有了。”
她刚说完,空气里似乎有一股子向她冲过来的波动,一下子点在如思的颈侧,如思身子一颤,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屋子里的空气突然降了好几个度,闭着双眼的老皇帝轻轻的打了一个颤,严密紧、合的窗户悄无声息的打开,夹杂着一种清冽气息的空气卷着一片枯叶飞了进来。
枯叶落地,一个身影便已落入层内。
苏暮容抬眼瞧着来人,眼底闪过的惊色快的令人抓不住,嘴角扬了一抹笑意:“来的倒挺快。”
宋灵偃依旧一身黑衣,浸在满是阳光的屋子里的面色白的有些不自然,死潭水般的眸子染着一点诡异的深蓝。
苏暮容转过头,温柔的给老皇帝擦了擦额头,叹息道:“再给本宫一个月的时间,便可。”
......
如林宇昕所言,贺兰音在回林将军府的路上就时不时的瞧见身着不同颜色铠甲的士兵来大马路上来来回回的巡逻着。
偶尔碰撞到一起的眸子,都能瞧得出对方的提防和随时准备奉上性命的决绝。
林老将军不在府里,温婉将小包子交给了府里的老嬷嬷,一个人独自坐在大厅里,直到贺兰音回来。
“音丫头,”温婉心疼浮在脸上,上下打量着全身上下都没一处好地方的贺兰音,眼角泛了一丝的泪光,再次瞧着贺兰音时带上了一抹的怒气:“叶世子说的对,只有将你的腿打折了关起来,才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采姝也在一边抹着眼泪,贺兰音微睁着眼睛:“这厮什么时候说的我?”
温婉拉过她的手轻轻的拍了一下,“叶世子身份尊贵,岂是你这般诋毁的?而且我听说了,您这次之所以会相安无事,完全是有叶世子在保护你!你不感激便罢了,怎能如此的恩将仇报?”
贺兰音道:“舅母,你怕不是听错了吧,这次分明是我保护了他。”
“好了,”温婉叹了一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跟叶世子在悬崖 底下?”
“我昨日一时心血来潮想去打猎,碰上了有相同爱好的叶世子,便一起去了,不承想却是遇到了成群的野猪,一时无他法,才落了悬崖底下。”贺兰音似乎有些疲惫:“好舅母,我想去洗个澡。”
她手尖上又隐隐的传来一阵的疼痛,温婉瞧她面色有些白,赶紧松开手,有些急道:“好好,你赶紧先去沐浴吧。”
贺兰音点点头,回屋子的路上采姝一直都在默默的流着眼泪,贺兰音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转身看着她道:“再这样哭哭啼啼的,我便不要你在身边伺候了。”
这话果然有效,采姝立马闭上了嘴,似乎想起什么道:“小姐,昨天你走了之后,我就送了午膳给屋子里的人,可我进去的时候里面分明是一个人都没有的。”
贺兰音点点头,想来是夜莺接到了什么消息离去了,现在京城里好像在她不知不觉中已经乱了起来。
牵扯的人越少,于她而言,就越是安全。
心琴心棋两个人站在门口将脖子伸的老长,见贺兰音回来了,脸上均露出一抹喜意,与采姝一起将贺兰音给围了起来。
又是花了一番功夫才将这三人支开,贺兰音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温婉知道她累极,也吩咐府里的人不准去打扰她。
然而贺兰音睡的还没两个时辰,便被吵醒了。
她睁着一双朦胧的双眼,视线从满脸担忧之色的温婉脸上落到她手上的懿旨,拧眉道:“皇后找我?”
温婉点了点头,那位关在如意宫里的皇后娘娘的事迹被人抹的很干净,世人只知皇后被关,至于是何原因被关,无人得知。
是以,贺兰音与她是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此时已是午时三刻,她肚子有些饿,采姝端来一盘糕点,贺兰音捻起一块垫了腹,有些不解道:“可说有什么事?”
温婉摇头,外面的事情她大概知道一些,可以说现在的皇宫是最危险的地方,手里的懿旨似乎很烫手指,叫她指尖有些颤。
贺兰音起身,温婉扶着她道:“我来给你梳头吧,皇后身份高贵,万不能失了礼数。”
温婉给她梳了一个比较得体的双月髻,插了一根较为贵重的金步摇,又寻了一身质地绣工都属上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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