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安猛然回眸望去,只看袭击者一个背影消失在东方天际,就连高矮胖瘦都没有看清。
嗤!
执令使操纵五方令燃起了圣火,瞬间观月阁中一股红芒似火轰然灼烧而起!执令使勃然大怒,在眼眉下杀人,这就相当于扇她的脸,红袍猎猎作响,闪身之际出现在江长安身后,五方令悬在头顶查探此人方位。
江长安淡然道:“算了,此人既然出手就是做好了完全的打算,即便是找寻到一些踪迹,也难保没有埋伏,别追了。”
红袍执令使轻轻颔首,眨眼再度隐没在阁楼中。
司徒玉凝眉间低沉,暗恨不已:“只差半柱香的功夫,就能从她口中敲出所有消息。”
江长安笑着安慰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没有什么好可惜的,这反而让我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司徒玉凝迅速明白过来,惊诧万分:“你的意思是……”
他又将头倚在太师椅竹枕上,脸色平静,道:“即便是慕容阮香能够道出这个‘主人’的姓名,按理说也无伤大雅,没有什么作用。可这位袭击者却极其担忧她说出这个姓名,只有一种可能……”
司徒玉凝惊声道:“只有可能是你曾经见过那个人,或者是听过那个人的姓名!只要她一说出这个姓名,你就一定会知道他的身份!这才是杀手抹杀她的原因,只可惜弄巧成拙,还是让你发现了这一点。”
“‘主人’。”江长安道:“首先,能够控制人心,甚至成为他人的信仰,这个人一定很聪明。其次,曾在千山渡上布局,将杀人当做一场游戏,又控制这二人送死,目的仅仅是为了转述他的一句话,说明他很疯狂、偏执。”
司徒玉凝道:“一个疯子,一个比你还要疯的疯子。”
江长安苦笑摇头:“一个疯狂的聪明人。”
疯狂一旦和聪明二字挂上关联,总会产生一些奇妙可怕的反应。江长安搜索遍了脑海中认识的人,想来想去几乎没有人符合这一点。
究竟是谁?我在明,敌在暗,情势对自己极为不利,此人对自己的事情一清二楚,连同庞二水死在爆炎符下都知道,会是谁?
正在疑惑之时,司徒玉凝又提到一件事:“前些日子七鼎王来了雍京,还领来了七千铁骑。世子洛松在道南书院莫名其妙变成了傻子,他这个当爹的自然不会坐视不管,我想他更有可能利用这个大好机会逼父王下令,将这七鼎虚职变化为实权。这七千精兵是威吓,也是和皇室谈判的资本。”
司徒玉凝担忧道:“以我对七鼎王的了解,这七千铁骑俱是不弱于东洲死侍的精锐,而且我怕……”
江长安撑着扶手,在她搀扶下慢慢站起身:“你害怕你手下的五千东洲死侍会临阵倒戈,里应外合?”
“不错,毕竟这五千死侍也是出自燕城,出自七鼎王之手。可眼下父王已经下旨,将在圣阳宫摆宴接风。”
江长安莞尔笑道:“什么时候?”
“冬至,三天后。”
“三天后……”江长安笑道:“我断定,有关食人魔物的所有谜团疑惑都会在三天后解开。”
“那结果呢?会是怎样?”司徒玉凝紧张问道,问的不只有食人魔物,还有七鼎王此行的结果。
白衣随风飘荡,几缕发丝轻扬,嘴角勾起笑意,信心满满。所说的话令司徒玉凝完全放下了心中芥蒂,眼笑眉舒——
“东洲,无虞。”
他轻轻抬头,凭栏北望,只见一条百丈阔将江水流向北方,如白龙在渊,茫茫无尽,一望无垠。
“冬至了,该下雪了吧……”
……
沧溟峡谷,地宫大开、长生灯飞离,一系列的风波终究告一段落,眼看无宝可寻,众多强者也不在此逗留,相继散去。
妖国境鬼门石关前只剩下偶尔几道人影,想着最后再碰一碰运气,毕竟从昔日沧溟峡谷外镇守的人口中得知,并无人看到长生灯飞出沧溟峡谷,这也就说明长生灯仍旧存在谷里,可是整个沧溟峡谷逾越数十万里,处处穷山恶水,光是一个弥沙海就有万里开阔,凶险难料,这些人也只得怀着撞一撞大运的心态进谷。
在执令使的掩护下,江长安得以悄悄出了观月阁,此时的他正站在鬼门石关前,身上穿着厚厚的白衣,发束红绸,面无血色,体显病态,时不时掩口轻咳。
有执令使紧紧保护跟随,一路畅行无阻,即便是偶尔出现的几头小妖也被轻松解决。
交代了执令使在外等候,江长安挥袖步入幻阵,眼前浮现的则是云雾缭绕的一座大山。
勉强驾驭飞虹来到山顶,江长安又停在原地休息了片刻,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步子迟缓,走不了多远就要停下歇息。他自然明白,这是油尽灯枯的表现,也是死亡来临前的预兆。
他现在就要印证最后的猜想,关于两族之战的猜想,也要解开内心所剩的几个疑惑。
那座三层客栈伫立在不远处,原本旁边栽着的青玉梧桐早已不复存在,整幢客栈立在风中,倒也显得敞亮不少。
破败棚子下仍旧横着两条长桌,八条板凳,一顶篝火,一壶茶水。
“浮生往矣……”江长安再望向那破布招幡,心中如潮流涌动,五味杂陈。
他脚步轻盈,缓缓走过去,客栈中的人似是老早就知晓他要来,周围的阵法相继撤开散去。
江长安走到门前,正要推门而入,牛鼻子老道便已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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