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王达,柳玉如担心地问道,“峻,你把实底告诉他,我们岂不会更加危险?真的要去江南玩儿吗?”
高峻道,“放心吧,李弥做此事,终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能跟随他行动的人不会太多。王达说他在我们回西州的路上撒下了大网,看来这网也大不到哪里去。我就是要告诉他我们不从那里走,让他撤网、再把网布到我们去江南的路上,这样他就有的忙活了,我们正好去江南放松放松。”
樊莺一听欢呼起来。
柳玉如道,“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待他把网撤了,正好原路回去?”
樊莺连忙道,“姐姐此计不妥!”高峻问因何不妥,樊莺道,“师兄你此计一为调动李弥,二为取信于王达。如果王达回去与李弥说我们去了江南,而在南边又看不到我们,就是高…..当家的失信了,而王达也会被怀疑,因而当家的是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柳玉如道,“我是看你太高兴了,果然一句话钓出你这么多,还头头是道,谁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此事宜早不宜迟,高峻三人赶紧收拾行襄,要往襄阳去。柳玉如把院门及屋门的钥匙交给隔院的丁大哥,告诉他家里没有人时可以经常过来打扫,来人去客也自管来住,要是她们在西州住得安稳,这边的房子就归丁大哥住着。
三人出了山阳镇,不慌不忙,说说笑笑,沿着山道向南行来。路上所遇之人见一个白袍年轻男子有两个绝色佳人相陪,纷纷注目猜测。
柳玉如和樊莺有高峻相陪,又是去游玩,心情好得不用说,人人笑逐颜开,什么李弥的大网以前尚要好好应对,如今有高峻在,那都可以忽略不计。高峻能够带着三百人从西杀到东,一个李弥算什么!
高峻看着柳玉如和樊莺这样真切的高兴,似乎自己被罢官的事情在她们的心里并未产生什么阴影,至此他也就放心了。有关柳玉如父亲之死,就在他的脑海里涌现出来。
从各方面的情况来看,崔氏在郭待封的来信上做手脚,她要隐瞒的那个人正该是柳伯余。这也说明了崔嫣一定就是柳玉如同父异母的妹妹。
那么,崔氏一到牧场村时冲着柳玉如发难就解释得通了。此事的真正原因其实并不只是贞观十四年时两人在长安街头的那一场龌龊,崔氏恨的不是柳玉如,而是因为柳玉如与候府沾了边儿。
所有的信息、包括高峻从苏五那里听到的,都把柳伯余的死指向了一个人——侯君集。苏武说,柳伯余死后不几天,他那匹乌蹄赤兔就到了侯君集那里,侯君集骑着它,更显得威风凛凛。
大将爱宝马,这并不新鲜。高峻听到苏五的话时就想过,难道他真的为了一匹马,就要害死手下一员将官?在床上,柳玉如问起苏武时曾气得脱口骂人,更表明了她对生父死因的重视。并非他没有细问,而是此事涉及到了侯君集,他要谨慎。
高峻不敢想象柳玉如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但是细想她一定会十分的难过。另外,高峻有些怕。他在马上偷偷看向柳玉如,她笑靥如花,与以前在国公府中的那种笑是截然不同的。
那时她如一幅工笔画,美丽却冰冷。而现在她真实地开放在园中,看得到、也闻得到国色天香。他怕那场与自己有关的冰雹。
高峻不相信这样一种简单的结论。他是有根据的,而不是出于私心的自以为是。且不说崔氏与李弥之间是个什么关系,但从柳玉如她们在丹凤镇查到的信息来看,至少李弥与柳伯余之间是有事情的。
但是李弥不早不晚,偏偏在此时大动干戈,绝不仅仅是为着掩饰他与崔氏之间的某些事情。崔氏心里真正所爱的是柳伯余,这从她在柳中县旅馆中看到炭火后的忘情与失态,高峻便看得出来,
如果只是这点儿事的话,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即使柳玉如知道了他与崔氏之间的事情,那么是个人都会想到,以柳玉如和樊莺两人与崔氏的关系,是绝不会四下里张扬的。
可他这样紧张到不惜害命,绝不是为着崔氏的名声考虑,他是为他自己。这事也好查,只要探明在贞观九年时李弥在不在鄯州前线,与没与柳伯余在一起,那么凶手九成就是他。
苏武虽然在言语中怀疑是侯君集害了柳伯余,那也只是从乌蹄赤兔的去向上的怀疑。但在高峻的追问下,苏武并不敢确定。因为当时他只看到有一支箭从背后唐军的阵营里飞来,射中了柳伯余。
高峻重重的“哼”了一声,如果李弥在贞观九年真在鄯州,高峻相信凶手一定是他!这件事情是可以让李弥发疯的。高峻可以容忍王达之流,但绝不会放过这样阴险之人。
柳玉如正与樊莺说笑,听到高峻的动静扭脸来看,看到高峻脸上阴云密布,她吓到了,“峻,你怎么了!”
高峻意识过来,思路理清后的轻松让他哈哈大笑,“夫人,我在后怕!”
柳玉如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温柔看着他道,“都过去了,樊莺吵着要吃糖蟹呢!”
高峻道,就依她,我们去找糖蟹!
黄昏时,三人就到了邓州。这里地处南阳盆地,以高峻的眼光看来,邓州座落在地势低洼之处,进不能攻、退不能守,战时连傻瓜都不会把目光停留在这里,地理位置简直不如糖蟹重要。
这里西距丹江口不到百里,时值十月,正是满壳蟹黄的时候,丹江口打捞上来的鲜蟹不到半日就能运抵这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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