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样说定了,她们知道能有这样的结果是谁在中间使了力气。回到甲等监后,柳玉如和樊莺仍不住地对释珍都头表示着谢意。
释珍忙着叫手下取来了纸笔,让柳玉如把发现老妪遇害的情形从头写下来。
柳玉如提笔回想,认为要从一见到老婆婆的那一刻开始写起,包括老婆婆怎么背着那捆柴、艰难地将柴捆拽到院子里面去,怎样吃力地晾晒那些囟过的白鱼,都要写一写。
释珍就在一边上看着她写,中间还赞了她好看的字。但是他对柳玉如说,“前边这些都有些多余了,毕竟这些都与她的遇害没有什么牵扯,依我看就不写了。”
柳玉如认为释珍都头说得对,因而将那张纸团成一团丢掉,再从头写起。柳玉如写了她们是怎么与老婆婆搭讪上的,又如何在夜里与她聊天。
柳玉如把老婆婆在聊天时所讲的故事也大概地写了出来。她认为,既然县令和都头这样替她们姐妹着想,那么她就不能在这件事情上给人家留下什么不明之处,给他们以后的查案带来什么影响。
再说,老婆婆到死也没有说出来那几个人的准确姓名,写出来也没什么,就只当是个故事。而她根据老婆婆临死时手中抓握的东西进行的猜测就不写了。她认为这只是个猜测而已,猜得对与不对,她都有不写出来的理由,这并不是欺骗官府。
但是释珍看她写得差不多了,又建议道,“夫人,其实你们两位和老婆婆夜里是怎么聊的也大可不必写,这不是自己往身上揽事儿吗?恐怕这样一写,你们就走不了了。”
柳玉如问,“都头,那要怎样写呢?”她抬起眼来看着释珍,美丽的眼睛里充满疑惑。回家见高大人的念头一旦涌现,那么就一时比一时地强烈起来。
释珍道,“当然是越简单越好,无关的枝杈越少越好。你这样写,一般人都可能把老妪的死与你们夜里的聊天联系起来。再说,你们为什么聊到半夜又离开,然后天一亮再回来呢?这不是让人猜疑?”
樊莺道,“是呀,都头你都想到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好好问问我们呢?还不让我柳姐姐写。”
释珍道,“其实我这也是替我们考虑,不要被无关的东西干扰。在下知道两位夫人敢写出来,就一定与此案无关。但你写出来我们就得查,不查便是渎职……”
“那么依着都头,我要怎么写呢?”柳玉如说着,再把那张纸团成一团丢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让都头见笑了!”
“没什么,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也许在下以后还有用到高总牧监的地方,到时还请两位夫人在高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呢!”
在释珍都头的帮助下,柳玉如终于写好了,第三遍写完后才有短短的几句话。大意是:她们向老婆婆打听有关那匹马的事情,虽然老婆婆连个完整的人名都没说清,但是她们仍打算买些白鱼向老婆婆表示谢意,去时发现老婆婆遇害了。
释珍让柳玉如签名、按了手印后满意地将那页纸收起来。看看天色已近中午,便建议道,“两位夫人到当阳县来,想不到多一半的时间却是在监房里度过的。在下十分的过意不去,今天就在这里表示下歉意……”说罢,“啪啪”鼓了两下掌。
立刻有两名狱卒将酒、菜端了进来。樊莺说道,“为什么不到外面去吃?”
释珍道,“两位有所不知,你们所经历的叫做牢狱之灾,不在牢中摆酒,会把晦气带到外边去,今天这顿酒是一定要在这里喝的。”
“那意思意思就行了,我家高大人可能已经从阿拉山口那边回来了,看不到柳姐姐他肯定会问的。”樊莺和柳玉如商量,两人略略在这里喝两口就回山阳镇去,在那里住上一宿,然后起早回西州。
释珍举杯,问高总牧监去阿拉山口那边做什么。柳玉如说了白杨牧被骚扰的经过,释珍道,“那可有些危险,不过,就让我以这杯酒祝高大人旗开得胜!”柳玉如和樊莺一同举杯。
高峻在乙毗咄陆那里得胜归来,第一件事就是得知自己天山牧总牧监的官职被拿掉了。这个消息让他十分意外,但还没有意外到大惊失色、乱了分寸。
官职没就没了,但总归得有个象样的理由。他知道郭都督不会是这件事情的发起者,最大的可能是出自皇帝那里。
一个正五品的天山牧总牧监让人一抹到底,不是谁都有这个能力的。
他当时就决定要到辽东去一趟,一为送信,二为问一问为什么。而送戟只不过是他随口说出来的一个理由。
高峻对此行并不抱多大的期望,皇帝的那盘棋下得有多大,他一个小小的牧监是想不明白的。
他只知道尽力将马匹养多、养肥、驯得它们能够为军前所用,这就是他的全部职责。谁妨害了他这样做,他就要谁好看。如果这样做也错了,那么这个牧监不做也可以。
因为有柳玉如和樊莺在外边,高峻从辽东回来后还要去丹凤镇去找她们,因而在时间上并不充裕。他带着手下三百名护牧队不走官道,而是从北边的茫茫大漠里穿过去,就是少了沿途察验过所的繁琐过程,这样路上的速度就大大地加快了。
一路上,这支小小的马队风餐露宿,昼夜兼程,七、八天里就跑出来近四千里路。高峻放弃关内、走关外的做法让他节省了大把的时间。这些人除了必要的时间里停下,来煮一把牦牛肉丝、稍稍休息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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