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昏昏沉沉,耳边似乎有人压低了声音在争执。
真真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不听使唤,努力了两次,没能成功,耳边的争吵声停止了,周遭安静下来。
细听着似乎有风吹过的声音,隐隐的偶尔还有一两声鸟叫,划破天际的尖锐高亢,“吱……”的一声后,风声加剧,真真觉得自己似乎在晃动。
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这是怎么了,躺在这里眼睛都睁不开?努力的想要让自己清醒,奈何浑身疲倦无力,只短暂的思考了这么一会儿,便又沉沉的睡去了。
梁骏驰推开门走进来,看看床上的人,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极轻缓的走到床边。
这里原是货轮,船舱自然是比不上豪华游轮,但因为费心打点了,里面该有的都有,金虞又亲自收拾过,干干净净且没什么异味,不算是委屈了真真。
梁骏驰在床边坐下,专注的看着睡着的真真,发现她秀眉轻轻抖动,心里一慌,手搭在床头柜上,拉开抽屉,取出里面的一只铁质方形的盒子。
盒子里装着几只无菌针筒,还有几瓶尚未开启的玻璃药瓶,瓶身上印着密密麻麻细弱蚊子脚的英文字母。
梁骏掣取出一只针筒,床上的真真突然翻了个身面对着他,这让他藏在面具下的脸色骤然大变,快速取出一只玻璃药瓶,“咔嗒”一声揭去盖子,用针筒将药液抽出。
再看真真,依旧紧闭着双眼,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梁骏驰心中充满了恐惧,哪里管得了真真到底有没有醒?他只知道自己怕的要命,不能允许她在这个时候醒来,他还没有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
掀开被子,梁骏驰从被窝里掏出真真的胳膊,将她右手的袖子撸的老高,露出一截白藕丝的手臂。
曾经,他是连一点痛都舍不得施加在她身上的,但如今……梁骏驰狠狠心,告诉自己,他这是被逼的,只要到了地方,她醒来后好好的听自己的话,那么他发誓,绝对不让她受一点点苦!
他把一截止血带绑在她的手臂上,白藕似的手臂上顿时爆出清晰的血管,他又用消毒棉签给血管周围的皮肤做了消毒,这才拿起抽满药液的针筒。
迎着窗外的光线,梁骏驰专业的排尽针筒里的空气,药液顺着前方的针尖往下滴出,一滴、两滴。
梁骏驰握紧真真的手臂,冲着她弯起嘴角笑到:“别怕,我很轻,一定不会让你痛的。你知道,我是最舍不得你痛的,我的梦梦,我的好孩子……”
针尖以45°角迅速刺入血管内,药液在梁骏驰大拇指的推送下一点点进入真真的血管,融入她的血液。
拔出针尖,梁骏驰用一只棉球压在针眼处,在他按压的那一处,仔细看的话,已有了不少的针眼。
在海上漂泊的这些日子,梁骏驰就是靠着这种药物让真真一直保持着熟睡的状态。
金虞说他疯了,竟然对真真用这种低劣的手段!
刚才,金虞还在舱外和自己大吵了一架。金虞跟在他身边十几二十年了,对自己一向是千依百顺,但因为真真,却屡次和自己起了争执。
“梦梦,这就是你的本事,看,连一向听话的小鱼,都为你说话!”
梁骏驰和衣躺在床上,将真真连同被子一同抱住。说话的口气,像是真真在认真听着一样。
他知道自己疯了,神志是清醒的,可精神已近崩溃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透过真真的事,那些自幼埋藏在他灵魂深处的对于一个人的仇恨一下子都迸发了出来!
是的,他恨,恨到无穷次方!
从小,他就不如那个人,什么都是那个人走在他前面!只要有那个人的地方,他梁骏驰永远都必须排在第二!
名利暂且不说,他可以故作潇洒的说,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尽管矫情,但总算是堂而皇之的理由。
可他喜欢了那个人的女人十六年,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这一次,他又以同样的缘由输给了那个人!
梁骏掣告诉他,他和真真不能在一起的理由时,他觉得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死了!比起上一次,无疑这一次,他用情更甚!
这是他费尽心机才从那个人身边抢来的女人,他甚至不惜用卑劣的手段洗去了她的记忆!
那个时候,心理医生告诉他,这么做风险很大,毕竟这在学界还没有成功的案例。
可他为了得到她,坚定的点了点头——为了爱,他铤而走险了!
他问自己,后悔吗?到了现在,他还是不后悔!他只是后悔,不该答应大哥回来接手梁氏!这样,他就不用带着她回到a市!
那么现在,她和他,还有可爱聪明的乐乐,应该还在费城。也许他们已经结婚了,过着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她喜欢带院子的家,那他就在离学校近的地方给她买一栋小别墅。
别看她是理工科出身,平日里却是一身的文艺气息。所以,他得让人在院子里种满她所喜欢的各色花草植物。
她一心扑在学科研究上,大概是没有时间来打理那些娇贵的植物的,是不是应该请个专业的园丁?
梁骏驰摇摇头,不好,梦梦最是讨厌家里有陌生人走来走去。
那么,还是他来好了,虽然他对植物是一窍不通,不过为了梦梦,一切都可以从头学起的呀!
这样一来,他是不是得把考古的事业放一放,专心的做实业,这样比较赚钱,有了家,总得让妻儿过的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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