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字字泣血,那太过严重也太过矫情了,但我说的每一字都是由心而发。从第一次再见他时,就想这么问了。
莫向北听后也不说话,看了我片刻后就伸手到桌上想去拿烤串,被我轻轻一拦,微笑着道:“这盘子是我点的,你若想吃麻烦自己去点。”又有意上下看他这身西装,“穿这么正式坐这可能不合适,隔壁那条街有一排高档餐厅,哦,倒是忘了,现在晚了可能都打烊了。”
莫向北的反应是直接抓了我的手,看似没使什么力,但在我要抽回时却紧紧拽住。
修长有力的手指摩挲着我的指腹,指尖的微凉触及皮肤,表面来看我一如往常,但只有自己清楚随着他将我每一根手指逐一抚过时,心底深处都在颤抖。
“苏苏,你对我心底有怨。”
心头一顿,我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道:“不,我对你没有怨。”
“你有。”他字字灼灼,目光如炬地盯着我。
我说:“有句佛语你一定听过: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看他无语我便继续道:“这是佛主对迦叶说的,然后迦叶就问了:如何能为离于爱者?佛曰: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即为离于爱者。”
莫向北忽而手上一紧,“你什么时候信了佛?”
“这些东西信与不信没什么大关系,主要是在理,你说对吗?”
感觉他的力道松了我便抽出了自己的手,起身拍了拍身上看不见的灰然后对他道:“刚才陆少离应该点了不少吃的,你在这慢吃,我就不奉陪了。”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哦对了,不知道能否把我家的备用钥匙还给我?免得我夜里睡得不安宁,总怕有人会非法入室。”
他没看我,只说了句:“我不会再过来。”
“如此最好。”
走出夜市时我不由回过了头,看着之前热闹非凡的地方到这时也变得萧条,人影稀疏的,而远处某道身影独坐在桌前,背骨坚挺。
其实现实总是如此,最初浅淡云薄,渐渐浓如烈火,但最终都不过是从一个人回归到一个人的过程罢了。我转过了身,没有留恋地走向路边拦来一辆车,报上自己公寓的地址。
莫向北这个人有一点是可取的,守信。
正如我所料,半月间嘉橙集团犹如那风中柳絮被吹得散乱纷飞,而那座大厦也逐层倾倒。一座楼倒了自有另一座楼树起,墨丰就是那另一座楼。
原本在股市一片萧条时是不可能会有哪家赶来触这霉头,但墨丰集团却异军突起地挂牌上市,那一日占据了财经版块的所有头条。很多专家评估这支企业必然要被推倒在股市的长河之中,事实上周四挂的牌,上市后的两天也都受股市影响而直接跌停。
于是周末的新闻全都是各方评论墨丰集团这一“不理智”行为,也在揣测周一再开盘时会以多少百分点持续下滑,甚至还有人估测了这墨丰集团会在半个月内倒闭,创下上市公司中最快倒闭的记录。
我将那些评论一一翻看,不是有多闲,而是因为这个集团的名字叫——墨丰。
如果不是我记忆短缺的话,应该还有些记得当初陆少离在h市开的那家咖啡馆就叫墨丰。这世上有一种东西最不可信,那叫巧合,尤其还是在这种敏感性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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