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有些惊讶的抬眼看向她，半晌之后才说道：“什么交易？”
这一幕来的太容易了些，不是吗？
他以为，真的要等很久，要等到她真正绝望的时候，他才有谈交易的资本。
“你把解毒剂给我，开一个条件，但是不要说我做不到的那一个。”
如果她拿不到解毒剂，就真的要拜托孙顾他们了，但是那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想做。
“你知道我要什么，那也是我唯一想要的。”
方寒坦然直视着赵汐，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他还能要什么？
他现在什么都不需要。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走到今天不是要和赵汐来谈一个无关紧要的条件。
这没有任何意义。
“你可以再想想，只要我能做的，都可以，我现在真的很需要解毒剂，”赵汐顿了顿，犹豫了几秒，轻声说道，“如果你不把解毒剂交给我，你知道的，等到半年之后，我不在了，你也会有危险。”
等到她不在了，等到墨子染不用再受他的威胁的时候，他就没有保命符了。
难道他连死都不怕？
“......”
方寒搭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抵挡着心脏处剧烈的疼痛。
他在她的心里就是这样的？
他威胁她，他怕死，他是个坏人。
他为她做的事情她就一笔勾销了？！
她说他们两不相欠，她就真的抹杀了他的一切？！
“方寒，你说你很喜欢我，但是你给我下了药，我会慢慢的忘记所有东西，然后一无所知的死去，这就是你喜欢我的方式？”
她不知道是怎样的喜欢才会让一个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如果这种喜欢已经成为了伤害，她有什么理由要接受？！
“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就会给你解毒剂，我会对你很好，我们在一起也会很幸福！你的眼里只有一个墨子染！哪怕他的爱是禁锢，他的爱是霸道，你和他在一起受尽了苦！”
遍体鳞伤的时候为什么还要走下去？
辛苦的几乎活不下来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
她宁愿爱的这么卑微，宁愿爱的这么辛苦，都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他一直以来只是守着她一个人！
“除了这个条件之外，还有什么方法能让你给我解毒剂？”赵汐平静的回望着难得盛怒的方寒，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的问题，只是再一次询问着她的目的。
方寒双目通红，眼底有深深的痛苦：“没有！”
他布了这么多局，他辛苦的准备了这么多，他凭什么因为她几句话就要放弃？
他爱她，愿意为她放弃一切，但是不是要为了她的墨子染去大度成全！
“......刚才在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起来了一件事。”
赵汐的语气依旧平静，黑白分明的眼中通透明澈。
方寒抿着唇望着她，赵汐永远都是这样，一双眼睛看着周围的人，什么都不说，却什么都清清楚楚。
只是现在的她相比较以前，更加强势尖锐了。
不管不顾的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方寒突然感受到了从心底涌上来的悲哀。
赵汐会这样，是因为她都忘记了。
她忘记了之前他的帮助，忘记了她在知道墨家背景时的挣扎，忘记了曾经他也为她付出了所有。
她只记得她现在爱的人是墨子染，她只是把有关于墨子染的一切用心保留。
于是没有愧疚，就不用留情了。
“你想起来了什么？”方寒的声音艰涩，仿佛有预感一般的等待着赵汐的话。
赵汐喝了一口咖啡，转头望向窗外，对面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马路上有川行的车辆。
“有几家报社，我看着名字挺熟，但是我却一直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刚才，我突然就想起来了。”赵汐自嘲的笑了笑，目光灼灼，“你知道的，我现在的记性很差，所以能想起来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什么报社？”方寒淡然的迎接着赵汐的目光，面上丝毫没有波动。
“我和墨子染的关系第一次见报纸的时候，最先发布消息的就是这几家。”赵汐庆幸有关于墨子染的大事件她都还有印象，“我当时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就震惊了一些，认认真真的看完了所有的报道，那时，是叶晴晴。”
“是吗？这么久远的事情你都还记得？”方寒的唇角微微扬起了一个苦笑，已经明白她想说什么了，“是我做的。”
“上一次，还是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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