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众生平等,皇上体恤万民,仁慈博爱,柳安之医者仁心,一片好端端的善意,太子殿下只怕是误会了。”齐倾墨此时正情绪不稳,又遇萧天越说话越来越挑衅,不由得冲口而出。
两人目光交接,萧天越不知何时与这位齐府七小姐结下了仇,她眼中的恨决与憎恶几乎滔天盖地!
“你可知你在跟谁说话?”萧天越低沉的声音含着被人挑衅了威严的恐吓,紧紧盯着齐倾墨。
“太子殿下是不是觉得只有高高在上的人才有资格活着,有资格找医生看病?那试问这天下卑贱人都死绝了,高高在上的人又有什么尊贵之处?”齐倾墨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控诉他,冷得像是寒冻的眼神,毫不退缩地直视着萧天越!
“你放肆!”萧天越暴喝一声,惊得一屋人连忙下跪,唯有齐倾墨长身而立,如一株冬日里的梅花,孤立于世,桀骜绽放,不肯退让。
“好了。”柳安之轻声的话让两人之间几乎凝固住的气氛得到缓解,他站起身来,掸掸衣角,收好几根长针,对齐倾墨说道:“她需要静养,我开个方子,你去抓药。”语一如既往的简洁,不过这一次没了傲娇,语气颇为温和,许是被齐倾墨对一个下人也这么用心感动了。
“多谢了。”齐倾墨谢过一声,也不再看太子,就蹲下去看渐渐醒转过来的鹊应:“鹊应啊,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小姐为什么要救我!”鹊应醒来的第一句话却让齐倾墨大惊!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当然要救你!”齐倾墨气道,这妮子怎么这么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可是小姐,我……我……”鹊应的话始终说不出,只一个劲儿流眼泪,泪水流进她的伤口里,疼得她脸上的肌肉都有些抽搐。
齐倾墨的目光闪了一闪,压下火气柔声说道:“没事的,一切有我在。”
“这丫头已经醒过来了,是不是可以问一下她当日之事了?”姚梦的声音依然沙哑,但听在齐倾墨耳中似乎带了某种急切。
撑着膝盖站起来,齐倾墨的身子晃了一下,正好又偏在萧天离身边。她许是刚才担心过度了,这一会儿有点虚弱,缓了口气才站直了身子,看着姚梦:“你想问什么?”
“鹊应,当着皇后娘娘,你说,当日是谁往二小姐茶中下了药?”姚梦的眼神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盯在鹊应身上,让她不寒而粟。
齐倾墨目光坦然地看着鹊应,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那是信任。
鹊应艰难地跪在地上,看着齐倾墨,紧紧咬着嘴唇,强压着哭声双肩抖动着,连呼吸也越发急促,就是不肯说一句话。
“你但说无妨,一切自有皇后娘娘替你做主。”姚梦又说道。
鹊应似乎要崩溃了一样,身子软软的坐在地上,不停地抽泣着,齐倾墨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连脸上的笑意都要端不住,鹊应,鹊应!
齐倾人与齐倾月脸上写着期待,只要姚梦出手,她们不信弄不死一个小小的齐倾墨,只要鹊应一句话,齐倾墨就会被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是我!是我放的!我见不得二小姐总是欺负小姐,所以怀恨在心,是我给二小姐下的药!跟小姐没有关系,都是我!”鹊应突然哭喊出来,声音的破碎了,说完之后嚎啕大哭,只不停地重复着“是我,是我。”
“你一个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背后到底是谁人指使,还不从实招来!”姚梦显得对这个招供不满意,继续逼问着。
“没有人指使,都是我。二小姐他们经常拿鞭子打小姐,不给小姐饭吃,让小姐干粗活,欺负小姐没有娘亲,小姐不做她们只吩咐的事,她们就会打小姐耳光,小姐也是相府的千金啊?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小姐?所以我恨你们,是我下的药,就是我下的药!”鹊应像是疯了一样,将一切罪过都往自己身上揽,只是那一声声的哭喊听在众人耳中却不是滋味。
齐倾墨站得笔直,任由那些人或同情或怜悯或探究地审视着,只是心里头却在寸寸钝痛,鹊应,你这个傻瓜。
“小姐,我对不起你,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让你委屈了,小姐,对不起!”鹊应反复地说着抱歉,只是齐倾墨却知道,她道歉的不是这个,而是有无法言说的苦衷。
“好了!”皇后突然沉喝一声,手拍在椅子扶手上,“咚”地一声,威严地扫视过下面众人:“现在,宰相夫人可满意了?”
姚梦怎么也没想到,鹊应会在最后关头反水,将一切都包揽在自己身上,未能伤到齐倾墨半点,反而还让自己与两个女儿陷入了不仁不义之境。
只怕用不到明日,整个丰城就疯传着,相府是如何苛待七小姐的,而且还是在皇宫里抖出来的此事,有皇后为证。
“回皇后娘娘的话,既然一切已经查明,就证明臣妇两个女儿是清白无辜的,臣妇谢皇后娘娘恩典。”
“谢皇后娘娘恩典。”
“谢皇后娘娘恩典。”
齐倾月与齐倾人连忙跟着姚梦下跪谢恩,事情发展到这样,已经不是她们再有发言权的时候的了。
“急什么?”齐倾墨突然笑道,望着跪在地上的母女三人,将鹊应重伤至此,就想这样完结吗?
休想!
“这个下人都已经承认了,你还有什么话说?”皇后微眯着眼,目前这状况已是最好的了,至少齐倾人与齐倾墨二人都还有回旋的余地,不至于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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