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筱在雪中漫步着,鹅毛般的大雪,她却并不觉得冷,她觉得这很奇怪,所以她拍了拍身旁一个正在扫地的僧人的肩膀:“师父。”
他们现在是已经到了六安寺了,正在同这里的主持,听说是什么许吟霜父亲的故交,在商量如何处理许吟霜的事情。寺庙里,僧人当然是很常见的。
她很想确认一下一下这样奇怪的到底是不是只有自己。
说不定这奇怪的感觉,连同这雪,都只是她自己的幻觉呢。
那个僧人没有搭理她。
这让路筱更觉得奇怪了,六安寺里的僧人一向是十分有礼数且和蔼可亲的,无论何时见了她都会笑眯眯的弯腰向她行礼问好的,怎么这次自己主动同他们说话了,反倒不搭理人了。
难道是自己的动作太轻,声音太小了?
路筱思忖着,她觉得不小了呀。
于是她加大了声音和力度,一边重重的拍向面前僧人的肩膀,一般扯足了嗓子喊:“师父!”
她本来是做好了马上就赔礼道歉的准备的,但是当她的手用力的拍在他肩膀上的时候,她才终于察觉到了她手下的坚硬和寒冷。
她如同一巴掌拍打在了一块大理石雕像上。
但问题是,她面前的这是人,而不是大理石雕像。
所以其实那种坚硬而冰冷的感觉,更像是,她一巴掌,打在了一个死人身上。
此时路筱才终于意识到她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的不寻常之处了,它没有流动。
虽然这场诡异的雪依旧在下着,但是雪落在树叶上,树叶是没有动的,雪飘的纷纷扬扬的,其实是没有风的,而她回头,她一路走过来,身后,也是没有脚印的。
路筱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不流动,无论是苏沐风的还是零落的时空静止,都是这样的不流动。
所以她很敏锐的发现了这次不流动的不同。
这次不流动不只是简简单单的静止,它其实是极致的严寒,虽然她是个例外,感受不到,但是方才那个僧人坚硬冰冷的身体已经证明了——在极度严寒的情况下,身体也会出现那样的状态。
这样的严寒寒冷到足以冻凝时间。
路筱忽然想起了林木杨,所以她慌了神,她开始往林木杨的房间那边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喊着林木杨的名字。
明明下雪天是不应该有回音的,可是路筱这样喊着,整个六安寺铺天盖地的都是她的声音。
飘飘忽忽悠悠荡荡的。
比极致的安静更让她觉得害怕。
啪。
冰面产生细微的裂缝的声音。
“帝君!”
勾陈帝君不是冻凝了这个空间的时间,他是直接冻凝了这个空间,他不是强制性的让这个空间运行的规则停滞了下来,而是直接控制了这个规则赖以存在的客观事实,从而掌控甚至改变规则。
但是零落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不管是掌握了规则还是直接掌握了客观的事实,对于零落都是没有用的。
但是零落也不是人,她是这个世界的管理者,她有责任使它们稳定的运行,这是她曾经签订过的契约,所以他们一旦开始变得不稳定,那这些不稳定所带来的反噬,也是给她的。
零落脸上的冰屑一瞬间化为水汽,又在下一瞬间重新被冻凝为细小的奇形怪状的冰珠,静止在零落脸的附近。
“咳。”
她咳出一口血来,看向勾陈帝君的神情也逐渐变得更加复杂。她只是一些小世界的管理者,这样的反噬就已经有些让她承受不住了,那他呢?他作为这个小世界的主人,当这个小世界在被强制逆转规则在不稳定在走向毁灭时,他又在承担着怎样的反噬?
当时的契约,他也是其中一方。
“帝君,一千年前你为了她险些堕入魔道,多少波折,才堪堪的回了头,如今一千年过去了,难不成还要再次为她成魔?还是,就为了一个她,你就非要毁了你自己?”
“神,孤并不在意?魔,孤也并不厌弃。”
勾陈帝君并没有回头:“诚然如你所言,孤心中确实只有一个她,孤也希望她心中只有一个孤。所以你所期望的事情,孤不允许其发生,就算是堕入魔道,孤也不允许其发生。”
“帝君倘若为魔,则将苦天下苍生久矣。”零落的脸色白的如同她面前飞扬的雪花一般,她浑身,都如同有一块大石头在压着一般,喘不过来气的疼,但更难受的,其实是心里边。
“帝君当真要为一人,而苦天下人吗?”
但是她顾不上,她依旧尽心竭力的试着去说服他。
“倘若必须,孤甚至可以为一人,而屠尽天下人。”
零落咧着苍白的唇笑了。
他背对着她,其实一直都没有停的,在往前走着。这是他的世界,他也已经没有丝毫顾虑的掌握了这个世界,那他想要改变这个规则,岂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所以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远了,她却依旧可以清楚的听见他的声音,看见他的身影。
当规则已经被改变,时间和空间已经被扭曲的时候。
连为她停一步都不肯,就无情如此。
亏当初同期的那些仙君们说这些上古神都是最无情不过的时候,她还傻呵呵的极力为他辩护。
零落又轻轻的咳了一声。
但是她不是上古神,她不是那些有些传奇经历让人不敢直视的神祗,她在上天做仙君之前只是一个苦修的小修女,在上天一直跟着他做仙君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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